给朕报的信吧。”
予泠所有的毛孔都矗立了起来,予涵的话语里分明带了某种试探的成分。
他不相信他的说辞吗?
“回皇上,说起来,那晚的事,真是一番巧遇。臣弟本欲和几位哥哥一同回去,畅音阁听戏时,多喝了两杯水,寻了个僻静处小解,见着一名侍卫扛了白衣女子在丛林中飞奔,臣弟当时也没想到会是年扶风和臻妃,悄悄跟过去,又发现了予澈,当时哪敢细想,急匆匆地命人报之于您了。”
他犹恐予涵不信,又补充道:“母妃无辜惨死,臣弟与予澈不共戴天!”
漓裳听在耳里,字字如钢针,刺得她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几乎立不稳身体,痛楚引起的呻吟锁在喉间,十指紧扣在冰冷的手心,深深陷入肉里。
那一晚,竟是予泠背叛了他们!
否则,这一刻,她已经守在予澈的身边。
予澈,你可曾知道?你可曾知道?你的脑勺后暗藏着这样一把利刃,随时都可以将你置之死地?
一种是可以预料,却难以抵敌的明枪,另一种是意料之外暗箭,招招要命。
予澈,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知道,你此刻所处的危险局面?
予涵见予泠提及母仇,心下微松,安慰道:“八弟,节哀。朕想,你从前和予澈那般相与,他才会借你之口传信与朕。他信任你,这是好事!不是吗?”
漓裳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目光落在不远处乌木双螭纹圈椅上的血迹斑斑的袍子时,她似乎明白过来了。
甩开无双的搀扶,她踉踉跄跄地抢至予涵面前,纤弱白皙的几近透明的指尖探向予涵的衣领。
予涵诧异地望着她,一手环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向后靠了靠,“阿漓,别闹,八弟还在呢。”
漓裳撕扯着他的衣襟,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不安地咳了咳,“八弟,你奔波了一宿,先去歇着吧。”
漓裳的指尖颤抖的厉害,半响,方才解开他脖颈上的一粒纽扣。
予涵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过激的行为里探试到一些什么。
但是,没有。
漓裳只是低着头,和他身上层叠铺排的排扣做斗争。
他略显白皙的肩膀,胸口,脊背……一一裸~露在她的视线里……
光滑,精壮,健硕。
就连一丝指尖的划伤,也没有找到。
她怔了很久,目光缓缓移至乌木椅子上散乱了经纬,染满血迹的黄袍……
她什么都明白了。
予涵,他是在试探她!
她面如死灰,摇摇摆摆后退数步,双唇微颤,半启又无声,没有泪水,眼眶涩涩生疼,倦怠而悲伤地半含着。
一场又一场的设计和背叛,她应接不暇,而予澈,还蒙在鼓里。
披风拖在了地上,她不管不顾,忽然奔向锁窗,着力一拉,清角吹寒,一天寒雪,梦到销~魂,整个世界白茫茫的,难分难解。
ps:二更毕,爬走~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