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就在这时,她觉得手背上发痒,她连忙扬起和楼少牵在一起的手来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表达她从未有过的惧意。不知什么时候,在两人的手背上,爬上了两只长满了紫黑色长毛的黑蜘蛛,她只看一眼,就凭自己的知识来断定,这种蜘蛛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蜘蛛之一。
风铃僵立着,身子忍不住在发抖,楼少则不动声色,镇定若初。
老者微笑,欠了欠身,用一只鸟羽做成的扫帚,在两人的手背上扫了一扫,两只蜘蛛就被扫了下来,并迅速向他爬去,爬上了他的身子。风铃清清楚楚的看到,两只蜘蛛爬到了他的胁下,就伏了下来不动,像是回到了自己的窝中一样。
风铃顿时感到一阵昏眩,也不顾什么礼仪,双眼一闭,就无力的倒在楼少的怀中。
楼少接住她,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那老者陡然暴出一声大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向他连连点头。
楼少身形一颤,神色兴奋中带着激动,双臂蓦然紧紧的抱住怀中人,口中除了能连声说“谢谢”以外,再也说不出别的字眼来。
盅族,是一个令人极端恐惧的地方,这是风铃离开那里醒来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她睁开眼,这时才深有体会,极端的恐惧过后,再面对满天霞光,却发现天空是那般迷人的湛蓝,远山是那般清冽的苍翠,连奔流不息的沧浦江水也是那般活泼生动起来。
她心里骤然轻松,像无意间放下了压在心间一件万般沉重的东西般,伏在少年的背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不由闭目沉醉,和煦的暖风吹来,伴着不知名的花香,有一个犹如柳枝新绿的少年,笑意吟吟的进入了她的梦乡里。
夕阳西下,前面城池在望。
钱门关虽说是一个国家的边地要塞,可在风铃眼里,分明就是黄昏下的萧瑟土墙。
边城人淳朴而厚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城里行人稀少,分外安静。初生的月亮像个杏黄的大柑橘,孤零零的挂在土墙的边上,没有依傍。
牵着少女的手,此时此刻,楼少清澈的眼眸如雨过天晴的朗空,晶亮非常。
夕阳,晚霞,炊烟,城池,爱人,全都被他揽在了怀里,他眉梢眼角,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两人就这样在寂静的街市中慢慢行走着,享受着只有他们才能相通明了的宁静一刻。
行得一会,楼少四顾,由这一片安详来看,偷袭军并未先行发动,他不由微微皱眉,那支军队见过一次后,就如遁地了般,再也不曾见过,他们意欲何为?这路军与燕飞天一路相遇的半路军有没有什么关联?
这一路行来,他的消息并不闭塞。据不断传来的消息了解到,燕飞天所带领的人,在半路不下二十次的被大周兵士发现,中间少不了搏命的撕杀,每每都在有使臣被擒下或被杀时,半路都会杀出来一些不明国籍的精锐骑兵击散大周兵士,而他们将大周兵士被击散后,又会神秘的消失。燕飞天无法追查他们的来历,但就他观察,这些半路骑兵绝不属大周辖下的兵士,会是谁?所以燕国使臣一路都是有惊无险的快要到达东庸关。那边,他已无需再多担心,而钱门关,他总觉事情不会太简单。
在街上遇到一个兵士时,楼少向他出示一个代表他身份的玉牌,那兵士大惊,伏在地上三磕之后,立即飞一般奔出去,过得一会,就有精悍的士兵前来迎接。
随人到了一座堂皇的府邸,门前有魁梧青年正在等待。青年青袍玉冠,方形脸,面似正直之人,只是眉目间带上了些许高作之气。
“不知殿下亲临,下官冯远秀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这就是钱门关的太守?
青年见到楼少就伏地而拜。两厢寒喧后,冯远秀只扫了风铃一眼,眸子光似要攫取人:“这位是……”
风铃现时已换上花瓦雅为她准备的女装,见他看人不善,她也索性冷冷的扫视他几遍。
楼少不慌不忙:“我未婚妻子。”
冯秀远闻言暗惊,声音有些尖锐:“未婚妻?”
近段时间早有耳传,殿下在大周国闯下大祸,将静渊王妃抢走,并在西京制造大乱。西京那边大怒,一路派兵猛追,无果,同时大周国内已大造声势,誓必将王妃追回,并铲平给他们带来莫大耻辱的燕国。时下大周正聚集兵力,欲与燕国在东庸关决一死战。整个天和大陆,谁人不知?
此下殿下称这位女子为未婚妻,他夺别人的妻子的传言将会变为事实,看来多年平静的天和大陆将从这个女人开始,再难有平静的日子。
而令他不能理解的是,殿下并未带着她向东庸关行进,却悄然进了钱门关,这不是给景阳王辖下的地区带来了灾难?
楼少观他神色,不动声色:“不可以吗?”
冯远秀笑了起来,不太自然,“下官哪敢论殿下的事,不敢不敢。既然殿下到了这里,我们这里虽然是穷乡僻壤,不过招待殿下还不成问题。”
楼少嗯了声,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这边可安静?”
“这边城民安份守已,自是安然无事。”冯远秀似是不耐楼少过问这些事务,似恭敬道:“下官已备下薄酒为殿下一洗风尘,到于这位……我们尽是男子相聚……晚轻……你领着她去歇息的屋子。”
一个女子轻移莲步走出来,高髻环佩,却是一个着装朴素的年轻女子,风铃向楼少看了一眼,他轻向她点了点头,她就跟着那女子进了深宅大院。风铃也不出声,只留心着马厩,伙房,守卫的所在,这所宅院内外,守卫并不森严,看来多年未经过战事,已经让他们麻痹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