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翼说的咬牙切齿,若夜痕此时就在身边,定先拖过来,如小时候那般搂下裤子往屁股了好好拍打一顿,以泄心头急恼之气。
可恶的臭小子已有数月未寄过家信,若不是担心娇妻哭坏身子,他怎会冒然来京,还是牵大带老也可谓是将家搬回了京城。
闻元吉赶紧打上圆场,“呵呵,大叔定然不知,夜痕数月前去黑山剿灭鬼教,那小子可是立了大功呢?”
“灭了鬼教?”
“正是正是啊!”
“灭鬼教何来大功,世人不贪不杀就不会有鬼教横生了!”
“啊?”没想到夜痕的老爹会有如此独到见解,却是再真不过的事实,闻元吉微有闪神,陪笑道,“鬼教灭之大快人心,大战中夜痕只身一人为殿下挡箭,那是何等气魄,何等功……劳!”
闻元吉突然没了底气,他没说错什么吧,为何夜痕的老爹像要把将生吞活扒一样,那眼神何止恶,简直,没错,那里面有杀意。
“你说夜痕替殿下挡箭?哪个殿下?”
闻元吉咽咽口水,可怜的堂堂京师卫副都统,竟能气短成这样。
“殿下是,是五皇子!”
“皇上的儿子!”独孤翼厉声重喝,掌如电闪已揪起了闻元吉衣襟,“是夜蓝帝的儿子!”
“大叔,你放手,殿下当然是皇上的儿子!”
“可恶的臭小子,等他回来的,我定要家法处置,他竟替姓上邪的挡箭,可恶,着实可恶的臭小子!”恨骂一声高过一声,“他想升官发财,他想荣华富贵不成,真若如此,我独孤家绝没有这样的畜生!”
“大叔!”闻元吉火大的喊道,他的小兄弟护卫殿下有何不该,至于身为亲爹的将儿子骂的这般难听吗。
“怎么?我骂自己的儿子,你恼什么!”
“大叔的儿子是我的好兄弟,是我们京师卫的英雄!不光我火,大叔,您看看!”闻元吉低吼,独孤翼顺闻元吉手所指看去,原本练武的将士不但停了下来,更渐渐围了过来。
斥骂他们的夜奉骑,更对他们的都统殿下不尊不敬,就算是长辈又能怎样,对于不讲理的长辈,他们有的是不讲理的办法,治之。
“想动武?”
“大叔,若是动武,何必等到现在,京师卫近五万人马,就算大叔武艺高深,怎抵五万大军流水强缠。无论何事,都该讲个道理,身为京师卫中人,都统殿下就是我们的法,我们的天,别说是夜痕,你看看这里所有人,哪个都敢拍着胸脯说,誓死效忠殿下!”
“哼,那是你们愚蠢,那是你们眼浊、心钝。姓上邪的没一个好东西!”
“可恶,他真是奉骑的爹吗!”
“八成假的!”
“让他尝尝我们手中利刃的厉害!”
独孤翼的恨咒已然激起众怒,只要闻元吉稍点头,必将群起而攻之。
“闭嘴,都给我闭嘴,回去训练去!”都统不在,副都统权力至上,哪个敢有半句零碎,无数双眼狠瞪那狂人,人群缓缓散开。
“想是夜痕许久未给家中捎信,大叔因此火大。对了,有件喜事,大叔听了一定开心。”闻元吉诱饵抛出,那位高人真是气定沉重,全然一幅你说我就听,不说就拉倒。
无奈摇头,有这次教训足够,下次定要制定严令,家属一律不准入军营,有事辕门外禀报。
长辈不问,他自然要如实禀报了,这可是承袭了闻家的好家风。
“大叔,夜痕找到他失散的姐姐了!”闻元吉亦是激动的说道,那稳座之人瞬间举目,眸光灼烈。
“你,你说什么?”独孤翼先前的冷狠荡然无存,丝丝颤抖竟出自这顶天立地的硬汉嘴中。
“夜痕找到姐姐了,与夜痕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雪大人额头上有颗晶砂珠痣!”
“痣?红痣?姑婆说那孩子额头确是有颗红似血滴的痣!她在哪儿,我女儿在哪儿?”
现在无需任何人驱赶,独孤翼腾然起身,强有力的大掌紧紧掐着闻元吉双臂。
“大叔,您静静心,夜痕就是去了他姐姐呢,说不准,他们听说您来了,正往这儿赶呢。”
“我的女儿,我从未见过面的女儿,找到了?真的被痕儿找到了?”轻言柔语,往日惨烈、伤悲瞬间涌动,此时的硬汉与先前判若两人,似全身无力般缓缓坐回了旗台,可那双炯炯黑眸却朝辕门方向紧紧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