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源由,闻元吉亦听夜痕说起,静静站于一旁,今日他也尝到了望穿秋水的滋味。
车轮滚滚,马匹嘶鸣,闻元吉终于舒了口大气,迎向那朝他跑来的二人。
“雪大人!”闻元吉恭敬施礼,雪枫虽换回女装,在闻元吉心里,她亦是初见时神姿卓然、强悍霸势的雪大人。
雪枫笑而点头,眼早已随夜痕扑向那高大的身影。
“爹,爹啊,真的是您啊,儿子不是在做梦吧!”夜痕大喊大叫,抱向亲爹,虽还不及亲爹高大,更从未与亲爹有过如此亲腻之举,此时此情,那融于骨血的爱全涌了出来。
独孤翼铁臂揽着儿子肩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爱子就在眼前,就在怀中,那双炯炯黑眸却紧紧回视着对面之人。
何止是像,眉宇间的刚毅与他如出一辙,柔美的额头,挺俏的秀鼻像极了他的芸儿,晶砂珠痣,红艳妖娆的晶砂珠痣,是她吗?真的是她吗?失去了十七年的女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眼前?这不是在做梦吧,他做了十七年的梦终于在今日圆梦了吗?不会错,绝对不会错,骨血至情,扯动心神。两行热泪无声无息自独孤翼眼中滑落,落到了夜痕肩头,更落进了雪枫心中。
泪眼相望,久久凝视,此时无声,心绪狂涌。
时隔十七年,骨肉才得以再见,心中明明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又将从何说起。
“爹,我找到姐姐!爹,您哭了?”兴奋仍在夜痕脸上激荡着,眼中却凭添震惊。做梦都不敢想,强悍霸道的爹爹会哭,在他心里眼泪这种脆弱的东西跟爹根本沾不上边。可是,爹眼中真的滑下了泪水,思念的泪,心痛的泪,大喜的泪,亦是无法言喻的泪。
雪枫脚下仿佛试探般,一步步缓缓行至父亲身前,好想开口喊出那个字,她曾在梦中狂喊过百回千回,如今喉咙却被浓浓酸楚卡住。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只有父亲、女儿,再无第三人。
独孤翼嘴微张,却又闭合,对于女儿,他只有生恩,却无养育之恩,就连女儿叫什么,他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心中何其愧疚,何其酸痛。狂喜之中更多的痛,亏欠女儿的痛。
“我叫千叶……雪枫!”柔语轻颤,不尽苦涩。
“千叶!雪枫!”独孤翼温柔轻唤,“千叶雪枫,可是上官长老起的?”
“不是,是师傅给起的!”
“好,好啊,我,我能叫你枫儿吗?”独孤翼询问着,神情脸色尽是万般小心,他在担心什么?怕女儿嫌气,怕女儿不肯认他?就算如此,也是他该承受的,他对女儿确是亏欠的太多,女儿降生他别说亲手抱抱,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看,他不配当爹,就算女儿不认他、怨恨他,他该受着。
骨血至亲何其不易才能相见,可是看着亲爹眼中痛,感觉到他是那般的小心甚至是担心,怕她不认他吗?怕她恨他吗?怎么会,她怎么会恨他们,不是他们不要她,而是灾祸所至,他们亦被蒙在古中;不是他们不疼她不爱她,如夜痕所说,亲娘每每提及失去她时,总是泪流满面,心疼不已。她认,她要认回他们,早在她懂事起,早在夜夜梦回之时,她已千遍万遍的喊着爹娘,她认,她认啊!
心嘭嘭窜跳的厉害,眼中晶莹因爹爹的万般小心、再次不受控制滚落,红唇颤抖着,即便用尽力气,喊出来的声音还是那般轻柔娇弱,“爹!”只此一声,却令对面之人哭哭笑笑,笑笑哭哭,颤抖的手朝雪枫伸来。
“枫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爹,爹!”
声声泪下,声声断肠。女儿的泪打湿了父亲胸襟,父亲的泪滴落女儿肩头。
男人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处,先前那霸气傲然、独闯京师卫大营之人,此时荡然无存,铁汉亦有千般柔肠,铁汉亦是世间最慈爱的父亲。
父女相认人生何等大喜之事,然,此地毕竟是京师卫辕门口,千般言语万般诉情不如回中军大帐里说个痛快。闻元吉用眼神一下下急瞪那一旁抹泪的夜痕,这臭小子总算舍得飞来一眼。
抹去眼中泪,又狠吸了吸鼻子,夜痕带着哭腔道,“爹,姐姐,我们到大帐里细谈!”
“爹,我们,我们进去再说!”雪枫紧握着独孤翼的手,哽咽道。
“好,好!”独孤翼痛快应下。
未到中军大帐,铁房外吵声不断,鲁源脖子上架了三把寒刀,被推搪着押到了闻元吉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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