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尚对你好言相劝,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官从严处置,来人,将他带下去,押后再审!”
陈邦直与王凤举在后堂旁听,一个不发一言,自云守拙,一个心内悬思,似有谋划。
福康安着意将这次抓捕闹的动静极大,暗中与红花会结盟的漕帮霎时沸腾,甚至惊动了收山多年的老帮主吕孝中。
吕一笑避开众人,乔装成普通渔民,下水路划至一片芦苇荡,拐往苏州近乡。水岸边三间茅屋,几亩薄田,陈家洛与伊帕尔罕一身平民装束立在河边相迎。
“吕兄弟,伯父伯母做了好些风味小菜,只等你来浅酌小聚了。”
原来这里是漕帮老帮主夫妇的避世隐居之所,苏玉壶曾说,世上最惬意之事,莫过于良田几亩,茅舍三间,几家鸡犬,和心爱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吕孝中在儿子十三岁时便将权柄下移,圆满了妻子心愿。
五人相聚一堂,吕一笑却无甚雅兴,食之无味,蓦地放下筷子道,“爹,家洛兄,陆茗下狱了!”
两人相碰一杯,一饮而尽。吕孝中抚着胡渣点头,“我的儿子长大了,听家洛说,前阵子你与陆茗那小子还为了名红姑娘争风吃醋,此次他下狱,你竟能不计前嫌来此为他斡旋,为父很欣慰。”
陈家洛见他神色凝重,“吕兄弟,你尽可宽心,其实吕伯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方才是在考验你这个小舵把子罢了。”
“阿爹,你有什么法子?”
吕孝中握着妻子的手,和美一笑,“此次奉旨清剿红花会的副手正是为父昔年故交,也就是家洛的二叔陈邦直。”
“那还等什么,爹你赶紧修书一封让我带回去给那个陈大人,让他放了陆茗那家伙!”
陈家洛摇了摇头,“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我二叔是最认死扣之人,当今圣上并未因为我的事迁怒家族,反重用于他,这次,他不会徇私。”
“正是,想要说服我这位兄弟站在我们这边,你要去见一个人,只要她愿意帮忙,事情必有转机。”
吕一笑急的上火,“爹,这个人是谁,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苏玉壶看着炸毛的儿子,笑道,“都多大了,还是这个急脾气!这个人你比谁都熟络,就是你冰姨!”
“冰姨?”
“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拗得过陈邦直的刚正不阿,那么此人必定是骆冰心无疑。换做是你,等了半生的女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求你帮忙,你会如何?”
吕一笑闻之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娘,我这就去找冰姨!”
“笑儿,喝完汤再走!”
吕孝中跟着爱妻行至屋外目送儿子,安慰道,“这小子打出生起就是个皮猴,十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这个做娘的还没习惯么?”
苏玉壶倚在他肩头,“孝中,谢谢你,能放下一切,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