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省,正是京城辖省,湄城的所在省,明厚载早就有此预料,接着从桌上又挑出一份文件,摊开是一份中汉国的地图,上面一条弯弯曲曲的河道两边注着沿途的码头,和可以停靠的暂时性避风港,渐渐心里更加有了谱,只待进一步确认真正假币制造地。
这一切做完,将秘密文件放回桌腿,合上机关,又打开历代关于假币一案的记载,仔细研读,不时拿出几个真假银锭在手上把玩,这一读一研,便到了晚饭时分,管家来请吃饭才罢。
褒若回到王府,见菁儿面上犹有不满之色,问道:“出什么事了,脸皱得跟蔫瓜似的。”
“就是那个张让!”菁儿谢谢过芜儿亲自端来的茶,三人在桌前坐下:“张让既是说父母不在,不敢擅自作主,那我和他就算结了,有什么好说的,偏他今日在我面前一个劲地说帐房先生都是如何如何精于算计,不好相处,如果嫁了帐房先生,恐怕会被欺负,神经!”
褒若心里明白,这是张让事后后悔了,急了,张让从前拒绝过一回,现在看菁儿的样子,想让菁儿再恢复到从前对他的态度,难了。
从菁儿身上想到自己,又想到自己的婚事,何尝不是如此?明厚载不也是错过她给的一次次机会,最终两人终如陌路。
男人呵,给脸不要脸,等错过了又反过来千求万求,何苦来?当初踏踏实实守着一个女子多好?
只是如今云渡的求婚该不该答应?褒若茫然了。云渡说的有道理,一日不嫁一日不安,可是要嫁给云渡,似乎又太快了些,一个好朋友突然要升格成丈夫,这种转变太过巨大,令她难以接受。
柔肠百转,思虑万千,以至于向常佳和慧娘问安时也答非所问,慧娘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魂不守舍的?”
褒若把上午和云渡的事说了一遍,常佳和慧娘一时无言,相互对看了一眼,都有些黯然,褒若见气氛有些奇怪,又问了一遍:“怎么这是?这个亲事不妥?”
常佳勉强浮起一个笑脸道:“不是不妥,只是有些意外,为什么云公子突然提出向你求婚,我看他总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以为至少还得等一个月呢。”
“娘,老实说,是不是已经有人向爹提亲了?”褒若问道。
“确实有几个,不过你放心,我们都回绝了,这些人家中都有几个使女听说通了房的,都不算好的。”常佳道,又安慰道:“你放心,你现在身份不比别人,只要你爹没松口,谁也拿你没奈何。”
“可惜有一个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打破这一切,”褒若叹道:“像这次似的,皇上下令,爹就算不愿也只能服从,我得在皇上没有再次给我随便指给什么人前,嫁了自己,省得夜长梦多。”
正是这个理,常佳早就明白,只是看着褒若天天无忧无虑的样子,说不出口;慧娘就更不会说,生怕褒若伤心,如今褒若自己明白是最好,褒若一天不嫁,皇上就会一天惦着褒若这个棋子好用,遇到要拉拢什么人,没准就把褒若又拉出来了。
常佳看着一年年长大的女儿,当年的瘦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娇纵狂放的个性犹胜当初,如果让她嫁给什么名门望族,恐怕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不用两年就要了她的命,可是又不能不嫁,这亲事,早一两年还好,反正还小,可是如今一年年长大,一年年出落得如花一般,便再不能不想了,而且这事还是当务之急。
也罢,常佳看了慧娘一眼,心里有了一个决定,虽然令人伤心,但却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
“明天请云公子来一趟吧,我和他谈谈,也算是谢谢他一路来的照顾,上次只是给他接风洗尘,不能算谢宴。”常佳道,褒若应了。
晚上肃旷回来,知道明天要请云渡后,显得很不开心:“请他做什么?王妃若是想谢他,我们封点银子给他就是,再不然给他点好处,为什么还要请到家里来?”
褒若也生气了:“对了,说到这个,我还没有问你呢,为什么把云大哥拒于门外,我明明交代过他是可以进来的,可是你却连让人挡了,连通报我一声也给拦住了!”
“我是为你好,你一个姑娘家,公然把一个男子放入府,让人知道了不好!”肃旷毫不认为自已有做错,硬朗的面孔毫无软化痕迹,又道:“我劝你少和他来往,这个人的来历有点不太对劲,只怕不简单。”
褒若想到上午云渡飞身救人的一幕,冷笑道:“哈哈,就你对劲了!你是世子,将来的小王爷,人家不过是个男爵,当然比不上你!人家做什么,你当然看不上眼哪!我和我娘,只怕你也没有放在眼里罢?”
肃旷皱眉道:“怎么又扯上这个了,都是没影的事!”
褒若在和生意人打交道,早练得一副铁齿铜牙,论到武,一百个褒若也不是肃旷的对手;要论胡搅蛮缠,一百个肃旷也敌不过一个褒若,肃旷无奈的脸看在常佳眼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由眼睛一亮。
“既然不是,为什么对帮助过我们的人这么冷漠?我们在你的眼中就这么没价值?你说!你说!你说道理出来!”褒若步步紧逼,肃旷头疼不已:“王妃,梁国夫人,我真的没这个意思!”
“哦!你还说没这个意思!”褒若马上就找到了突破口:“我娘嫁给爹这么久,可有听你叫一声‘娘’?可有听你叫过‘姨妈’?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根本不承认我们!”
肃旷没来得及回答,常佳和慧娘齐声喝道:“褒若不得胡说!”
褒若一惊,常佳和慧娘竟是同时拍案而起,怒形于色!常佳和慧娘虽然对褒若的出格行为时有劝诫责骂,但从不像这次这样声色倶厉,常佳一双凤目凌然生威,直刺得褒若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而慧娘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褒若这样严厉的责怪,褒若第一次见到她们这样的巨大的反应,一时吓得揪着衣角,一时又摊开双手,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我……我说什么了?”
“一家人,该当好好相处,岂有这样挑拔生事的!世子在我们来后,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看不见吗?竟然为了图一时口舌之快,拿这个称呼说事!褒若,你说!你该不该受罚?”常佳声色俱厉,褒若点点头,从没被母亲这样呵责过,“跪下!”常佳一声厉喝,褒若两腿一软,忍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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