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时候,已经觉着他有些奇怪,而自己却硬是忽略了他的感受,如今他这又是去了哪里?
地上的一滩血迹,瞩目的告诉着她,雪尘当时定是深受重伤,自己却没在意。从皇宫将如此霸道的宿魅引来,宿魅岂能如此就范,雪尘自然是以身为饵,也不知挡下宿魅几多攻击,本在救自己的时候,他便已受伤,而她却只想着宿魅中毒,却忘了雪尘的伤势:“雪尘,你是不是恨我了?”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仿佛卿雪尘站在面前一般。
他,总是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展示的也是他光鲜的一面,他的痛和伤,总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添去,没有人去在意他,他便自己照顾自己,每当伤势好了以后,便在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受伤,反反复复。人,总是有累了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累了?或者说现在是去疗伤,待到伤好再回来。
身子已是万分的疲劳,却不想睡去,只是静静的坐着。
再次醒来,看到的是宿魅那张焦急的脸,手中拿着一块湿布,擦拭着她的脸。
“十七,你答应过朕,不能离开!”双眸担心的看着落雪,宿魅要着自己的承诺。
微微的一个抽气,雪尘,温和的附和着她的所有动作;而宿魅,则是霸道的索取着她的所有;她的性格,犹如那湖里的浮萍,自小无依无靠,飘到哪里,哪里便是家,或许,她与雪尘之间,从开始便注定着不可能,而宿魅,却是为她掌方向之人,他去哪,她便有方向的去哪,不再飘摇:“十七不离开。”默默的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却缓缓流下,今生她便是一株菟丝花,紧紧的缠绕着宿魅而活,却无法依附在承载自己的土地上。
此刻的雪尘,又该是何等状况?
抱起落雪往断崖上飞去,上的断崖,落雪便说道:“若我此刻回宫,怕是会让她们猜忌,皇上也……”后面想说的话,在宿魅的一个怒瞪之下,完完全全的吞回。
“朕说过,我们一起回。”话刚落下,便飞起身子朝皇宫奔去。
一回到宫里,宿魅无论到何处,都将落雪带在身旁,不是怕落雪离开,而是不相信这个皇宫里的人。
在御书房处理政事,便让落雪在隔间里休息,闲来无事,落雪便也听听宿魅是如何处理政事。
因此,落雪被带入皇宫的事情,倒也无人知晓,其间轻盈来过御书房几次,宿魅倒也没说什么,一切皆是顺其自然。
御书房前的那一园子曼陀罗,宿魅亦没有命人移去,只是在暗中服着从断崖带来的药。
一切皆在暗里进行,每日宿魅除却早朝,皆在御书房处理朝事。
这日,宿颜笙前来御书房求见。
宿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所为何事?”与对待溪儿的态度绝然不同。
“父皇,儿臣前来,是想请命去天心城镇守边疆。”
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宿魅漠然的点了点头:“你有那能力么?”遂而低下头来,翻阅眼前奏章。
一丝受伤闪过,宿颜笙说道:“儿臣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请父皇……”
宿魅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你当朕不知你的用心么?去天心城,无非是为了去见她。”怒眼看他,若不是落雪一再的维护这个孽子,他早将他灭了:“混帐东西,我的人岂是你能惦念的?岂容你有丝毫亵渎?且不说其他,最起码她也是你姨娘,如此不知长幼伦理,朕便可以将你斩立决!”
屏风后面的落雪一闻宿魅动怒,当下急得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出去,却被宿魅狠狠的一道眼光制止住。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想法,宿颜笙狠狠的看着他:“父皇何时真正怜惜过她?你不过是将她当成魅姨娘的影子罢了,如今魅姨娘一回来,你便将她处死,若不是寰宇国三公子,怕是早已成为一缕忘魂。”
这件事,宿魅当时不过因为中毒,自然无法控制,却被儿子如此职责,自然控制不住,而后一个起身,怒的走到他身旁,一个耳光甩上宿颜笙那年轻的脸庞:“朕的事,岂容得了你论长短。”说完又是一掌袭去。
宿颜笙却也不退让,三掌之后竟然与宿魅对打起来,两父子脾气格外相像,自然谁也容不得谁,且又为了争夺一名女子,更是十分卖命。但毕竟宿魅从小苦怪了,十五岁起便担起一座城池,经年下来,锤炼出的不仅仅是飞扬跋扈之气,更有气吞河山的霸气。
此刻,两人并不是父子关系,而是为了一个女人相互争夺的陌生人,下手之恨,虽不致死,却也恨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