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弘煜瞅了眼站在老皇帝身旁的皇甫白逸,父皇与七弟那么亲,眼中可还有他皇甫弘煜这个儿子?
莫名地,皇甫弘煜心中从来觉得,自己跟老皇帝不亲,从来不亲。没那种至亲的感觉。
老皇帝满意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还是老七孝顺。”
“父皇,要不要请御医来替您瞧瞧?”皇甫白逸一脸关心。
老皇帝摆摆手,“不必了。老毛病了,好又好不了……”
等老皇帝不再咳嗽,皇甫弘煜缓下神色,“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所言句句是真,儿臣是担心父皇被甄妃……杨玉甄那女人骗了,她心怀不轨,意图破坏儿臣跟父皇之间的关系。”
“老五,朕派大内侍卫易容成你的样子,才从甄妃口中得出实情,甄妃把那大内侍卫当成了你,没撒谎的理由。”老皇帝看着皇甫弘煜的眸光越来越冷,“老五,事到如今,你再狡辩,只会让朕更加失望!”
失望也总比认了没命的好。皇甫弘煜一脸冷凝,“儿臣说了含冤,父皇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儿臣无话可说。”
老皇帝脸色变得铁青,“弘煜,你要清楚,朕身为天子,即使不用理由,朕同样能废了你!”
“儿臣手中的半壁江山是父皇所赐,父皇要收回,儿臣亦无办法,”皇甫弘煜提醒,“父皇所言有错,正因为父皇贵为天子,一言一行,更要有根有据,才能服众,才能让天下人信服!”
“好!说得好!”老皇帝突然大笑,笑声苍迈而虚弱,“朕今天就收回你手中的半壁江山,朕收回你手中掌握的五十万大军。你即刻将手中的兵符交出来!”
兵符是号令大军的信物。
皇甫弘煜微眯了漆深的瞳眸,看着老皇帝的眼神寒意森森,老皇帝被他恶寒的目光看得发毛,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恐怖!老皇帝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怖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过是外表冷漠了些,现今才知,不止如此,这个儿子,冷森得不像个人!竟然让他这一代帝王都起了惧意!
老皇帝望着皇甫白逸的眸光不禁变得担忧。自己若将江山交给老七,老七是老五的对手吗?
听到这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命令,皇甫弘煜没有急,也没有气,只是语气冷漠地问道,“父皇,您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就凭杨玉甄那个贱女人的片面之词,父皇就定儿臣的罪?”
老皇帝义正严词,“谋害亲弟,与后妃通奸,这是死罪。若朕听信所谓的片面之词治你的罪,老五,你认为朕仅会是收你兵权这么简单吗?朕收回你手中的兵权封地,不为别的原由,就因为你刚才对朕不敬的态度!”
“很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皇甫弘煜一转身,迈步向御书房外走。
老皇帝怒喝,“站住!你这个不孝子,不行礼就退下,分明是藐视朕!”
皇甫弘煜止住步伐,转过身,目光冷淡地盯着老皇帝,“儿臣没有藐视父皇,这话,是父皇自己说的。父皇心中认定儿臣与杨玉甄私通陷害七皇弟,虽然杨玉甄已死,死无对证,父皇无法定儿臣的罪。但父皇仅凭七皇弟与杨玉甄那贱女人的片面之词,就对儿臣如此不信任。试问,这对儿臣,公平吗?”
“你要公平?”老皇帝又气又怒,“你‘玩’了朕的爱妃,陷害老七时,怎么就不讲公平?”
“儿臣说过,儿臣没做过这事!”
“你……你……”老皇帝伸手颤抖地指着皇甫弘煜,“事到如今,你做了还不敢认!”
“没做过,如何认?”皇甫弘煜冷寒的眼瞳里蓄上急欲爆发的怒气,“父皇认为儿臣未行礼退下就是藐视父皇,儿臣就向父皇行上一礼!父皇也要知,真正的尊敬是打内心发出的,而非拘泥于礼不礼。”
皇甫弘煜拱手一揖,又次转身,迈着大步离去,他的背影昂然挺拔,怎么看都是气势凌人的人中之龙。
老皇帝忙吩咐一旁的老太监王德福,“跟上老五,前往轩王府把号令大军的兵符取回交给朕。”
“是,皇上。”王德福连忙跟随皇甫弘煜的步伐而去。
皇甫弘煜的无礼使老皇帝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偏偏又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皇甫弘煜走后,老皇帝颓然地坐回御案桌后的椅子上,“逸儿,你会不会觉得父皇窝囊,连个儿子都治不了?”
“不会。”皇甫白逸摇道。
老皇帝轻叹,“若朕拿弘煜不向朕行礼一事治他重罪,他又行过礼了,服不了人。弘煜权势倾天,若朕轻举妄动,恐怕轩王麾下的大将会造反。儿子权力过大,老子也无奈啊。朕原以为弘煜是个可造之才,那时你的智商还未恢复,朕原本想将凤翔国的江山交给他,任由他手中的权利一再壮大,想不到弘煜会做出陷害胞弟,与朕的爱妃私通之事,是朕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