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定了定神,又仔细把看一番,壮着胆子回道:“回皇上,娘娘阴虚阳搏,流血不止,有血崩之象,孩子怕是……”
予涵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逼视着他,“忘记朕先前说过的话了吗?现在就给朕治疗!臻妃和孩子都给朕保住!好好摸摸你脖子上的脑袋!”
“是!是!是!微臣这就先为娘娘止血!”孙树安俯身再拜。
帐幔被撩起,急忙取出银针,下于漓裳的阴交、关元,行间、血海四处穴位上,这才开方,抓药,检视已毕,放心交与无双去煎。
予涵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妙常捧了一杯茶来,递至他的手上,他接过,徐徐地饮着,目光落在漓裳的脸上,她的眼睛微微睁着,再无一丝神采,黯淡的烛火打在她惨白的面色上,是一层时光剥离了的触目惊心黄,颓败如深秋的枯叶。
他的手一抖,半杯茶渍泼了出来,“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心绪不宁,黯然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几乎每转上三五周,他便催促妙常去看一遍。
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窸窸窣窣地敲打在琉璃瓦上,在这个异常诡异的夜晚,显得尤其的刺耳。
他不时地侧首看她,斑斓的光影里,他只觉着她如同青烟一般,莫可名状的缥缈,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时空里,永远再看不见了一般。
“阿漓……”他伸手握着她的手,刺骨的凉意,沿着他的掌心直传上心尖,他打了个冷噤,向外咆哮:“药再煎不好,朕把你们都给煎了!”
“皇上!好了!好了!”无双捧着药碗,气喘嘘嘘地转进殿内。
予涵急忙起身接在手里,“阿漓,吃药了。吃了药,就没事了。你没事,宝宝也不会有事的!朕保证!”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和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疼惜,甚至带了乞求的味道。
无双急忙抱了引枕过来,拖着漓裳的后腰,倚在她的背后。
漓裳侧首向里,对他们不予理睬。
“阿漓,对……对不起,是朕错了……”予涵说的很艰难,“你先把药喝了,回头,朕任你打罚,好吗?”
漓裳回头,笑着望向他。
他知道了真相,而她也着实演不下去了。
从此以后,他定会对她严加防范。
活着,不过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不见血的凌迟和屈辱罢了。
她苍白至死寂的唇瓣蠕动了几下,脸上的笑容忽然扭曲的可怕。
予涵的调羹逼至她的唇边,她紧紧地抿着嘴唇。
揭开她身上的被子,那触目惊心的痕迹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阿漓!乖了!把药喝了!朕动起粗来,你可受不了!”他的虚弱的笑凝在紧蹙的眉宇间,凝视着她,手指同时扣住她的下颚,迫她张开嘴。
药汁沿着他下巴的弧度滴滴滑落,无声坠落于锦衾之上,如残枯的花瓣,一点一点,似被风吹过的散乱。
她阖目,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唇上,倔强地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对着这滚滚红尘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她已没有太多的力气挣扎反抗了,但总有一些东西是她可以把握的。
譬如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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