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压空云,雨霏霏,予澈独立在凄紧霜风中,看夜雨撒江天,败叶零乱。
幽幽的伤,幽幽的痛,沁入骨髓。
沧桑的目光,隔着十里风烟,乱蛩疏雨,落在太初宫晃着灯光的紫宸殿上空。
“予澈!予澈!……”
那凄厉的惨叫似乎就在他的心脏深处荡开,荡开……
雨滴渐渐大了些,他没有躲避的意思。
如此枯立清宵半,背后忽然想起沉重的脚步声,有人从背后为他撑起一把雨伞。
他也不看是谁,怆然一声叹息,落地无声。
“六哥……对不起……”予泠不安地望着他暗夜里挺直的脊背,低声嗫嚅着。
“对不起?”予澈漫不经心地回头打量着他,半响嗤地一声笑,“已经谈不上了。只要你觉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这话一出口,他又笑了起来,“良心?良心算个什么东西!”
岁末芳妍,半山腰里灼燃的红枫早已飘落。
繁华褪尽,掠走了一季的等待。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无情好!无心更好!”予澈淡淡地颔首,似乎领悟到了生命地真谛,脚步落在雨幕里,坚定而轻快。
“六哥!六哥!”予泠半垂着眼帘,撑着油纸伞在他身后不甘地叫着。
予澈无声地轻笑,一步一步从容走向山腰的茅屋。
一灯如豆,不安地跳跃着,映的昏暗的茅屋里明明灭灭的,似在雨幕里飘着。
全福正立在房檐下,见着予澈的身影过来,急忙撑起雨伞上前迎接。
“爷,我们怎么办?”
予澈在他面前站定,朝他微微倾身,淡定而决绝的笑意与发上淋漓的雨水一齐落在了他的肩上,“阿福!你母亲还好吗?”
全福愕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予澈徐徐回顾风雨外的世界,“阿福,你还有母亲要照顾,跟着我,可能再也见不着她老人家了。”
“爷,您决定了?”全福沉吟了片刻,“我娘,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
予澈扬了扬眉,不置一词,侧身步入室内,一壁换了干净的衣衫,一壁吩咐:“阿福,收拾东西!咱们走!”
蜜蜂从不会蜇人,危机来临,宁死也要保卫自己的家园。
红尘青史,是与非,成与败,谁又能说得清?与其任人宰割,何如拼死一搏?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清冷的湿意,扑进室内。
“六哥!你们要去哪儿?!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再说,你当日不是也叫六嫂想办法将那人引出宫吗?谁知道机会来了,你又改变主意了?要不然,六嫂也不会弄成这样?!”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予澈摩挲着手中的宝剑,冷冷地盯着他,“你以为予涵是笨蛋?还是觉着我弱质易骗?”
予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六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话音未落,予澈手起刀落,八仙桌的一块桌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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