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利,这才不敢浑说。那位娘娘不过与娘娘颇为肖似罢了,小孩子家,没见过诸位娘娘几面,一时认错了也是有的。还请娘娘见谅!”
这只老狐狸!
在宫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自是早已成精了。
漓裳只盯着那小厮不放,“小公公,你在哪里看见皇上带着那狐狸精的?”
那小厮望了一眼李璧连,既然师傅都开口了,他也不敢有所隐瞒,伏地道:“回娘娘,奴才并不曾在别处见过娘娘!满宫里的人都说臻妃娘娘随了皇上出宫狩猎去了。刚刚听见师傅行礼时,称呼娘娘臻妃娘娘,奴才一时奇怪,惊扰了娘娘,娘娘饶命!”
李璧连想不到竟是自己一时疏忽惹出了这番是非,苍老的面皮皱成一团,映在漓裳晶莹剔透的瞳仁里。
“你为人诚实,本本分分,我怎么会怪你!我还得谢谢你呢?”漓裳捋下腕上的一对羊脂玉錾折枝绿萼梅花的镯子递给无双,“这个,赏你了!”
那小厮连忙磕头谢过。
“臭皇上!背着我跟别的人好了!赶明儿,我就出宫去!”漓裳作势抹了几把眼泪,这才向李璧连招手,叫他给自己把脉。
李璧连不看还罢,把脉之下,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皇上早有言在先,臻妃出了什么事,只向他和孙树安要命!
如今竟有人对臻妃下药?
幸而只是软骨散这样的迷药,倘或换了损及胎儿或母体的毒药,他和孙树安岂不是也要跟着陪葬?
“大人,我怎么了?”漓裳盯着李璧连额头上滚滚之下的汗珠,小心翼翼地问。
“回娘娘,娘娘只是食用了不好东西,这才导致头晕,体乏,其他并无大碍!”皇上并不在宫中,此刻多说无益,李璧连自然无从得知漓裳早已心知肚明,隐瞒了真相,只避重就轻,嘱咐道:“从今日起,娘娘的食物、茶水都要经过老臣检查过了,方可食用!”
“真的没事?”
“娘娘只管放心!”
漓裳听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璧连告退,少不得要连喝带骂地教训那小厮一番,这才去亲自抓药、煎药、送至紫宸殿来。
整日的时间,漓裳都守在窗边。
抬眸,便是来往的目光锐利,四处搜索的侍卫。
予涵,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为何一方面打着她的名号满世界招摇,另一方面将她囚禁在着紫宸殿中,不许她出门半步?
她可以想见的……
她不敢再想。
低眉又逢着那抱香枝头菊花。
琐碎的黄,形神苦瘦。
急骤的晚风,簌簌的刮过身体,心口的某一处,排山倒海的疼,仿佛正在被撕开。
无双过来关了窗子,“娘娘,天晚了,您身子弱,可别着了凉。”
她沉默不语。
昼尽。
夜临。
她悄然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