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打探消息去?”滟妃的眼底重又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叹道:“宫里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眼底下出气的东西?王爷不在了,谁还会看觑咱们一眼?”
“阿蛮姐姐,皇上会杀了他们吗?”漓裳面色惨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上下两排牙齿相击,格格作响。她虽这样问,心底却是知道,全福他们怕是活不成了。手足之情与予涵尚可弃之不顾,更不用说几个命如蝼蚁的奴仆了。
滟妃没有回答漓裳的话。
头顶上一团乌云愈浓,正悄悄朝这边压过来,她喃喃低语:“今年的冬天真冷啊!阿漓,咱们进去吧。”
“今年的冬天一定特别的长……”漓裳叹息,指尖碰触到滟妃的手心,才知道她们的心是一样的冰冷颤抖。
☆★☆★☆☆★☆★☆☆★——尘心寂寂——★☆☆★☆★☆☆★☆★☆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漓裳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拿透雕水木桃花篦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满头黑密的长发,夜风透过窗户的罅隙吹入,吹过侧脸,清秀的发丝锁定了视线,忽然间谁锁住了时间。
隐约听见,笙箫鼓乐声穿透夜的帷幕,从碧瓦红墙里遥远的太初宫传来,她甚至看见了予涵举着琼浆满泛的玻璃盏朝着她促狭地笑,朝她大声地叫嚣——天下都是朕的!谁又能奈我何?不自量力!
不!她一定要救他们!
握着梳子的手不觉用力,“咔嚓”一声,透雕水木桃花篦子断成两半,尖尖的篦齿扎入掌心,几滴鲜血顺着篦齿滑落,渗进月白色烟笼蕙草百褶裙上,延展出妖艳的血花,压弯了脆嫩的草叶。
“阿漓,你的手?”滟妃的泪水无声的滑下,溅在血花之上,转瞬之间,妖艳不在,春,颓败,花黯叶黄。
“凝香,快拿棉布,药膏过来。”滟妃喊。
“我不碍事!凝香,去请月婵来,去请月婵来!立刻!马上!”漓裳霍地从梳妆台前站起,她声音很大,话语里染上了一丝激动,身边的人都是一惊。
滟妃窥伺着漓裳的表情,困惑道:“现在怕是要二更天了,想来月婵也该睡下了。阿漓,若是事儿没有什么要紧,就明天再说吧。”
苦涩而浓烈的恨意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心底最后的平静,一个玉石俱焚的计划在心底慢慢成形。
漓裳浑身战栗着,颤声嘶吼:“我要去救阿福哥,我要为王爷报仇!去请月婵来!!”
为王爷报仇?滟妃完全听不明白漓裳的意思,揪心地望着浑身颤栗的漓裳,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似乎并没有发烧的迹象,挥手道:“凝香,你去请月婵过来一趟吧。”
月婵披着厚厚的棉衣进来时,低垂着眉眼,不住地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娘娘,这么晚了,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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