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有的,人早些;有的人,晚些;时间,会为我们报仇的!”
漓裳倚在全福的怀里昏昏沉沉地念着这句话。
莽莽苍穹,一只飞鹰的翅膀掠过遥远的天际。山峦披霞光,云彩驮梦幻。挽歌声声中,依稀看得见予澈炭化成皮革的模糊笑容在云际若隐若现。
她还记得,他曾轻抵住她的额头问,阿漓,你说,咱们生几个儿子好呢?八个,十个,还是……
他说,等仗打完了,他最要的工作就是生儿子!
恍惚间,她真的看见她玉树临风的予澈,含着出水芙蓉般的微笑,抱着他们的孩子,温柔地唤她阿漓,唤孩子大牛……
一些云水已成过往,高楼望断,不见归鸿影。
梅花开似雪,红尘如一梦。
枕边泪共阶前雨,点点滴滴成心痛。
她的梦,还没好好做,就不得不醒了。
夜深梦阑,对一窗凉月,灯火青荧。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的予澈就该比别人走的早一些?
“阿福哥,阿福哥,你帮我?你帮我,好吗?”
“妹妹,你醒了!”帐帘打起处,滟妃焦灼的面容出现在面前,一手撑着她的后背,抱了引枕倚在她的背后。
“妹妹,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滟妃捧着茶碗凑至她的嘴边。
入予澈的府邸近两年的光阴里,滟妃一如淮阳王府朱漆高墙下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她的身影。此刻突然出现在面前,定然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吧。
漓裳就着她的手,略抿了些茶水,清清嗓子道:“怎好劳动姐姐照看我?小蝶呢。这些活儿让她来就好了。”
滟妃别过头去,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待情绪平复了一些,才转过头来,“咱们姐妹,谈什么劳动不劳动的?倘或我病了,想喝口水,妹妹在跟前,难道会视而不见,扭头就走?”
袅袅香烟飘渺,幽幽烛火摇曳,透过九华宝帐一丝一丝地透进来,烛光更显朦胧几分。
漓裳纤弱的食指探向滟妃的眼角,湿湿的,细细的鱼尾纹里隐匿着一丝未及擦净的泪水。
“姐姐,你哭了。”
原来,予澈走了,伤心地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
予澈,你一个低眉,一个回首,都是一段未了的情。
予澈,你在时,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
予澈,你走了,多少人伤心血泪湿红绡?多少人残灯耿耿不成眠?
这世上最不该走早的人,就是你啊!
“姐姐……”漓裳亦忍不住滴下泪来。
滟妃的神色愈显悲戚,树倒猢狲散,那个人不在了,才知道,他在时的好。
回首的欢乐喜悦载了满目满舱,守望而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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