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
竟是月婵的声音。
这个月婵深得予澈信任,自打她进王府以来,府中的大小事务多交由月婵处理,在淮阳王府,月婵的地位和权力是她这个淮阳王正妃难以企及的。然而,月婵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奴才,予澈待她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不用说,月婵自然是带人来救漓裳的。予汶金口既开,漓裳已是在劫难逃,月婵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的好。
朱馨彤疾步走了过来,只见月婵一袭天青色的长衫拖着泛白的小脸,跪在地上,月光流转,天青色长衫上泛起了轻浅的光辉。
月婵战战兢兢地道:“奴才听说臻妃娘娘不识抬举,宁死不肯为皇上献舞,心下着急,跑的有些快了,一时间,有些刹不住脚步,这才撞了皇上!皇上饶命!”
予汶摸了摸下巴,眸中闪过一丝意趣,“怎么,你有办法说服臻妃为朕起舞?”
“回皇上,奴婢没有办法。不过……”月婵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猛地抬起了头,“臻妃娘娘的凌波舞是跟婉妃娘娘学的。王爷说‘以色媚人,乃是****所为,’不希望娘娘学这些低贱玩意儿,低了身价。娘娘虽有天分,因着疏于练习,舞技上是远远不及婉妃娘娘。皇上若有心要赏这《凌波舞》,何不让婉妃娘娘舞上一曲?”
予汶心思兜转,反正已经弄死了漓裳,何妨再做的绝一点?他看了一眼身畔的朱馨彤,“那么,婉妃的舞技与朕的沈婕妤相较,若何?”
朱馨彤忙道:“回皇上,月婵所言句句属实。沈婕妤和臻妃均师出婉妃门下,臻妃整日里服侍在王爷身边,鲜有闲暇之时。沈婕妤极是刻苦,若不是后来追随皇上去了京城,想来,此刻或可与婉妃妹妹一较高下了。”
月婵口无遮拦地抢道:“奴婢倒不这么认为。沈美人刻苦练习,舞技方面或可与婉妃娘娘匹敌,然而,沈美人举手投足间的气度韵味怕是及不上臻妃娘娘万一。”
朱馨彤紧紧地盯着月婵,这是她进淮阳王府的第九个年头了,在她的印象里月婵绝不是一个不知深浅的粗莽愚钝之人,否则,予澈也绝不会让她总管府中大小事务。月婵这样扣去遮拦,意图何在?
无论月婵有何意图,作为当家主母,都有义务对府中的奴婢的言行做出约束和指点。
她厉声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奴婢怎敢论起沈婕妤的不是来?自己掌嘴!”
月婵毫无惧意,直直地看向予汶,“奴婢并没有撒谎,皇上不信,大可以请婉妃娘娘过来,一看之下,什么都明了了。”
予汶背着手踱了几步,扶着玉砌雕栏临水而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月儿弯弯倒映在万顷碧波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和漓裳沉入水底前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他的眉目一如这寂然无波的万顷香水,沉静而冷淡,略微偏转了头,“那就,请婉妃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