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言?真是自不量力!”
钱国丈面色一沉,微微有些不快,士卿平日也算老成稳重,怎么见到这个李翔总是充满敌意呢?
李翔依然微笑着道:“阁下所言极是!但究竟是不是大计恐怕只有国丈才有资格评说!”
“你!”士卿被堵了回来,微一思忖,出言讥讽道:“那你便将你的大计说与我们听听吧!”
李翔不屑地扫了士卿一眼道:“以在下拙见,既是大计,便不应说与不相干的人等听,在下的大计只有钱国丈才有资格听!”
此言一出,不但众幕僚发怒,就连钱国丈亦是愣怔了一下,他颇觉有趣地看了看李翔和士卿,暂时压下阻止士卿冷嘲热讽的念头,稳稳坐在首座,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二人斗嘴。
昨日士卿在钱国丈面前吃了个软钉子,心中甚是憋屈,亦不敢造次,今日他便故意刁难李翔,本来他尚害怕钱国丈责难,岂料钱国丈竟坐在一边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还颇有兴致地观战,当下便有些得意。
不料这个李翔甚是胆大,昨日才被打得皮开肉绽,挑断一只脚筋,今日竟还敢如此放肆,士卿有心想要煞煞李翔的锐气,便喝道:“来人啊!将这狂妄之徒继续押入大牢,好生伺候!”
幕僚们心中一惊,这士卿今日是吃错药了吗?钱国丈在此,岂能容他发号施令?
可是钱国丈却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众人皆感到奇怪,却又不敢发问。
士卿岂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见钱国丈的神态便明白了主子的用意,钱国丈向来行事谨慎,虽然对这个李翔颇有好感,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就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今日他亦有公报私仇教训一下李翔的心思,见钱国丈不闻不问,心中暗喜,如若再次将李翔押入大牢,他定要设法除掉此人。
李翔已从士卿充满敌意的目光中读懂了他此举的意图,仰头“哈哈”大笑。
士卿恼怒地问道:“你笑什么?”
李翔满脸的鄙视,“世人都传言钱国丈直爽豪迈,最喜欢招贤纳士,是个难得的罕世奇才,国丈府内定然卧虎藏龙,却不料竟是这般小鸡肚肠的鼠辈,可悲,可叹!”
说话间,已上来两个家丁要将李翔拖下去,眼见李翔已被拖至厅门口,钱国丈突然抬起头来,说道:“那以你之见,什么样的人方可算得上胸怀大志呢?”
李翔已经接口道:“依李翔看来凡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是非明确,不但能够对忠言强加分辨,亦是可以在谗言之中寻得可利用之处!”
钱国丈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此话听着有些稀罕,自古忠言逆耳,谗言却大多是让人甘之若怡的,但谁都知道忠言有益,谗言百害而无一利,依你之见,这谗言和忠言又当如何分辨啊?”
家丁已将李翔拖了回来,重新仍在地上,李翔微微抖了抖袖子,道:“倘若一味地横加阻止,寸步难行,即便是忠言也全无借鉴的价值,便等同于谗言,如若谗言能够为我所用,有利于共成大业,这等谗言不是忠言又是什么?”
钱国丈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忠言之所以为忠,便是因为对事态发展有益,而谗言之所以遭人鄙视,不也是因为除了听起来顺耳之外,别无可取之处吗?”
“非也!”李翔向钱国丈行了一揖,道:“此次夏凌国与晨国的潼关之战虽为我夏凌取胜,但是事情却有些出人意料,犹如一碗夹生饭,让人难以下咽,难道国丈不烦恼吗?岂能说当初提出此计之人所言全是忠言呢?”
钱国丈大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李翔的笑容依然从容不迫,道:“我已说过,我叫李翔,只是一介普通书生,此番前来,只为寻觅良主,为自己谋得一份好前程而已!”
钱国丈戒备地注视着李翔,说道:“老夫年事已高,不想涉及朝堂纷争,你既有雄心壮志,还是前去睿亲王府和慧亲王府吧!”
说罢,挥挥手道:“送客!”
李翔也不多言,只是摇摇头,倔强地甩开家丁搀扶的手,吃力地一瘸一拐向外走。
“慢着!”
钱国丈眉头紧蹙,叹道:“看你也是个人物,老夫亦有爱才之心,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昨日是老夫手下唐突了,得罪了李先生,现下老夫便命人送先生前往睿亲王府可好?”
李翔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必了!那睿亲王和慧亲王并非李翔仰慕之人,我自有去处,就不劳国丈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