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谙月,一定是她!
若你已入江湖闯荡,那我也不应沉溺于内宅之中,在母亲的摆控下度日。
朝阳缓缓升起,略带灼热的阳光渐渐铺洒开来,一袭晨光披身的蓝舒阖望着那条宽大的官道,而正当此时,清谙正策马向月浦奔去。
一个男人带着数十名侍卫在浮生布庄门口振振有词的叫骂,这声音强悍浑厚,还带有几分蛮横。
“你今日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继续砸你这布庄,明日若还不认这笔账,我便烧了你的布庄!”
季楼皱着眉强撑:“这批布料并非我浮生布庄所出,印记与走线皆是见证,你钟家寨不依不饶是何道理?”
身后四五名云卫紧绷神经,时时防备着堆放冲上来砸店铺。
“你浮生布庄才不讲道理!你家的货运到了我家便成了这种次货,偏你还拿不出一个理由来!季堂主分明是仗着浮生阁如今声势大了些,就以次充好,老子告诉你,这月浦终究有我钟家寨一分薄面,若论根基你浮生阁还差得远呢!”
“浮生阁自玉京远来月浦不如钟家寨根基深厚,但尔等或是欺我浮生阁无人,那便是打本阁的脸。”
一声爽朗又不失沉,稳的声音伴着阵阵马蹄声而来,肆意之间多了几分洒脱,却也听的出来人年纪尚青。
季楼看清谙策马而来,霎时间松了一口气,带着身后云卫跪地齐声道:“见过阁主。”
“起”清谙翻身下马,摘了围帽缓缓走向了钟家寨的那个人。
“你便是浮生阁管事的?正好,我这笔账正是捋不清的时候!”那钟郎君不依不饶,神色嚣张的冲着清谙大呼小叫。
清谙并未打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松树间:“钟寨主藏了多时,也怕我欺负了你家郎君不是?来了就出来吧,可别蹲麻了腿。”
话罢,一阵清风伴着窸窣的衣裙声落下,钟寨主一身英姿,挡在了自家夫君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让你来么?我还说中午吃蒸糕呢,你做好没有..”宋双皱眉拽着钟寨主的手腕,一阵数落。
钟寨主摸了摸鼻尖悄悄赔笑道:“做好了做好了,我这是来叫你回家吃饭的哈哈...”
宋双从一旁的侍卫手中取来了钟寨主早晨给他带上的伞,撑开给钟寨主打上,言语之间又有些埋怨:“我自己知道回去的时候,这么热的天再晒坏了你好不容易养的皮肤,为夫要心疼的,你快回寨子吧。”
“阿双你乖些,这人你对付不了。”
这边画风一转,开始打情骂俏起来。而另一边的浮生阁众人也在窃窃私语。
“果然是阁主厉害,咱们跟这个人周旋好几日了,都不知道他妻子一直随行护着他。”
“阁主来的也太及时了,这险些又砸铺子了。不是五日前才传的信,今日就到了。”
“你不知道了吧,阁主那匹马可是上好的随风驹,十日的路程三日即到。”
“其他姐妹们呢,阁主没带着云卫过来?”
正当两边休战之时,清谙也跟季楼了解了现在的情形。
浮生布庄与钟家寨的单子,原本已经钱货两讫,可中道却被换了货,到钟家寨手里是次品。这样被坑害的事不难查,对季楼来说本应是小事一桩,可谁知两边的商票都丢的一干二净,钟家寨偏偏说送到寨子里的东西还没确认收货,就还能退。
季楼倔强,这样的事可以处理,但这样的残次货浮生阁不能认。
清谙听完季楼的解释后说:“做的好。”
宋双还在试图让自家妻子回去:“哎呀你就让我自己来吧,不过是批布料的生意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钟家郎君宋双强悍的性子清谙早有耳闻。
宋双,宋家银庄的庶子,生性剽悍为人所不喜。十七岁被钟家寨寨主钟妙掳去做了压寨夫君,自此江湖草寇,与宋家银庄斩断瓜葛,生死由命。
看这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这被掳去一说,看来所言不实啊...
清谙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还是个未成亲的孩子,做什么要被秀这样的恩爱来看:“二位要不回寨子里将蒸糕吃完了,再回来论事如何?”
“咳,”钟寨主一改柔情似水,将手搭在了腰间长剑上,仰着精巧秀丽的下巴,声音清脆道:“阁下是浮生阁阁主谙公子?”
“是,当务之急是寻回货运商单,而非砸我浮生阁布庄,你说呢。”清谙缓缓道。
“若我夫君想砸你这布庄,又当如何?”钟寨主扬声勾唇,自家夫君想做的事,她必当全力。
如今这个浮生阁已然招惹了钟家寨,又惹了自家夫君不快,找货单可平不了夫君的火气。他想砸,那她就陪他一起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