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问题尽量控制得不至于崩散!
是的,他没有做错,明厚载短暂的迷惑后,回过神来,唯一伤了的就是褒儿了,可是他会用今后的幸福日子来弥补她曾受过的伤害,他低下头,吻去了褒若的泪,明厚载轻声道:“你不要我理你,可是我却要让你见上一生一世。”
他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褒若混沌中觉得唇上有物,用力一咬,顿时一股血腥味在口内散发开来,血的味道刺激了她将近疯狂的神智,她从迷雾中睁开眼,看见他温柔疼惜的眼神和红肿破损的唇皮,一惊,不由得更清醒了,看着他不断流血的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又流了下来,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明厚载鼓励道:“哭吧,哭吧,把这阵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吧!”
褒若扑在他怀里再次失声大哭起来,这次的哭却是清醒的,一阵阵的揪心的疼痛在心里剜着她的心:“云大哥他走了,他这次说他是爱我的,他说他骗了天下人,却没有骗我!”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放过了他,就凭他对你的真心。”明厚载安然拍抚道。
“他今后就只能一个人流浪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啊,是啊,所以他会找适合他的女子成亲的,你的身边还有我,你们都不会孤单。”明厚载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对褒若道,心里却想,要是让你们再见,我还有戏唱?
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渐消,褒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这个时候的明厚载不那么让人感到压力,她也渐渐敞开了心扉,幽幽地道:“我和你……”
她顿了顿,苦笑了一下,明厚载的脸严峻起来,冷声道:“怎么,你还是那么反感我?”
褒若坐起身子,见明厚载脸色不佳,眼似寒星直瞪着她,心反而静了下来,她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将脸上残泪揾干,仰着头,脸上盖着帕子,沉默了半晌方道:“有时我真的很恨你,你老是跟在我的周围,把一切弄得一团糟,又老是气我。”
明厚载想起两人在一起时,总是斗嘴居多,不由得好笑,柔声道:“那时我也是故意激你,你一直那样念着云渡,我要是不这样气气你,只怕在你的心里,我是一点点的希望也没有,和你吵架好歹能让你记得我一些,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将来我不会再气你了。”
“有时你的行为真的很卑鄙。”褒若斟酌着字句,慢慢道。
明厚载点点头,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确实挺卑鄙,这点他不否认。
“你应该明白,如果没有云大哥的身世问题,我和他应该是最相配的,他全心全意只爱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别的女人有过一点点的心。”
明厚载的脸沉了下来,云渡的这点,让身为男人的他也难以否认,不由哼了一声,褒若不看他,脸上依旧蒙着帕子,明厚载沉声道:“说下去!”
“从真心对待我上来说,他比你好,比你专一,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纳妾问题,连一个念头也没有过,在他的心,根本没有‘第二个女人’这个概念。论心计,也许他比较略逊,可是在专心程度上来说,却是最好的。可惜……”褒若眨眨眼,透过帕子,隐约看见烛光闪烁,那天夜里,也是这样的跳着舞,照着她和云大哥吧?蜡炬成灰泪始干,所以这一刻的泪几曾流干过,火越是明亮,泪流得便越凶,像当初的她和云大哥。
“我很自私,我想要他对我好,又想霸着你的好,所以我对他固然爱,可是对你却又存一份心,我左右逢源,可是我本不当这样的,要么爱他坚决不和你来往,要么爱你忘了他,可是我却一直牵扯着你和他。你知道了这一切,能不能接受?”褒若看着燃烧得正娇艳的火花低声道:“我不希望你带着对我过分美好的想像过一生。我是人,我也有弱点,高兴时候笑,不高兴时候哭,我从前爱过一个男人叫明厚载,后来不爱了,却又爱上一个叫云渡的男人,谁知仍旧事不谐,我该接受这个叫明厚载的男人还是该与他从此两相忘?”
她决定要定下心来了,如果心里没有坦然面对从前的勇气,又如何能放心接受新的一切?这些天她日思夜想,觉得要是不与明厚载彻底做个了断,她是无法重新再开始新的生活的,他能接受固然好,不能接受大家各自走开,莫负了这一瞬既逝的青春年华。
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是纯真不懂事的,任性的,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有丑陋的一面。
“这就是你这阵子想的一切?”明厚载低下头,仔细看着她低垂的眼帘,褒若看着那烛轻轻爆了一个灯花,烛边一角倾一个缺口,一股烛泪顺烛而下,染红了灯台上的梅花盏,小声道:“是。我累了。我想找一个安定的地方静下来,不想这样再伤心。我的心里还存着他的影子,你介意不介意?”
明厚载定定望着她,说心里一点也不介意是假的,又却有了一种释然的欣喜,正想回答,她又道:“你问我当你是什么?在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后,我是怎么对你的?很好,我现在告诉你,我曾经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男人,霸道无赖,后来又当你是负心前夫,然后便当你仅仅是有旧情的故人而已;云大哥事发之后,你解救我于困境,我便当你是朋友;再后来,就是现在了,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心事,还愿意和我重新开始,那你自然可能是我的丈夫,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你便是我曾经无私帮助过我的一个朋友,我会永远感谢你。”
褒若的心如同打鼓,慢慢地抬起眼,对上他深黑的眼,眼里的火光在跳动,望着他眼里的烛光,褒若道:“你若是不能接受,就请你走吧,今后我会感谢你,不要带着为难和犹豫来接爱我,那样我们也会不得幸福,缘分到了时候该断就该断,硬扯着只会伤了你和我,这是我这阵子的醒悟,”她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一开始就决定不要对你抱有旧情,现在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我也不会想着怎么对你交代,也不用对云大哥负疚。”
她的错,她想通了,便是她不该在爱着云大哥时,同时又对明厚载旧情难忘,如果明厚载她一开始就坚决排除在外,那不管她和云渡怎么样都是他们的事,与明厚载无关,明厚载做了什么,与她何干?不过是个外人或是个朋友而已!可是她却一边对明厚载旧情未忘,一边又与云大哥相爱,她伤了明厚载,同时也伤了云大哥——虽然他从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