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在路上遇见一个高高壮壮的人,那双正直坦荡的眼睛,可不正是芜儿眼中的傻大个——孟镇?他正站一颗桦树下,桦树挺直的树干和他笔直的身姿相映成趣,褒若在心中暗暗称叹,可惜芜儿没有看到这一幕,不过想到这几天芜儿的反映,又有些好笑。
“郡主。”
孟镇要行礼,褒若拦住了:“你和芜儿怎么样了?”
“尚在努力中!”
真是意简言赅,一切尽在这五个字中!
褒若假装淑女地捂着小绣帕笑得呵呵的:“成绩可是不错的,我听说芜儿睡觉都是在喊‘大个子,你这混帐!’又踢又打的,把菁儿吓得要命,不知将来她真要打你,你又怎么抵抗?”
她放下帕子,促狭地望着孟镇,孟镇听得芜儿睡梦里有自己,喜得朗声笑道:“她要是肯打我,我求之不得,自然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很好,我下午不定什么时候要出去一趟。”褒若笑道,这个孟镇,她是查过底细的,没有花花肠子,虽然不知将来有没有,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那样的人。
孟镇了然点点头,郑重道:“多谢郡主回回相帮。”
褒若说要出去,那便是说要差芜儿上帐房取银子,孟镇自然心喜。
褒若回到房中,想到肃旷橫加干涉她的私事,不禁又是一阵怒火:“好你个肃旷,你橫?看谁更橫!看我将来不给你找个母老虎!”
芜儿正拿着一枝花房里新开的虞美人****一个青彩绘瓷瓶,古雅而不笨重的细颈青瓷瓶装点着艳丽的的虞美人,在窗前迎风微微颤抖,如艳妆美人倚窗而望,恰是装点闺房的绝好花材,褒若上前看了一眼道:“这花开得早了一个月,花房的人倒也厉害。”
菁儿用长嘴银壶小心将水注入瓶中,笑道:“这是在花房里催生的,王妃喜欢这花,所以花房的人今年特意种了许多,听说要把王妃殿前的空地都栽上,到时,暖风洋洋,一片锦灿如云,那才叫好看哪!我路过花房,偶而看到了,便要了一支来,这会他们正准备把王妃殿前的花坛前栽上呢。”
芜儿插嘴道:“我听几个其他房的丫头说,好像是王爷对花房的匠提到了,所以今年才准备了这么多虞美人。”
正说着,凌王过来了,芜儿和菁儿忙亲自伺候着上茶,凌王见是亲近的丫头也不避她们,问道:“褒若,你自小在外面长大,我没怎么尽过父亲之责,所以爹更希望你能好好地过日子,嫁个好夫婿,你老实对爹说,今天来的那位云公子,你喜欢吗?”
“爹,”褒若见凌王笑得亲切,这些日子以来对凌王确实也很信任,便直言相告:“那位云公子,对人好,也仗义,我对他是有好感,不过也只是当好朋友,要说论及婚嫁,还早呢。”
凌王叹了口气:“我和你娘都希望你不要远嫁,儿女绕膝,孙儿满堂,是我们的夙愿。”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褒若又感动又好笑:“爹,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说我要嫁他了?”
凌王走后,褒若叹了口气,父王对娘的好是不用多说,像他们这么大一个王府,内府里却只有一位正王妃,外面的人都在笑凌王府寒酸,别家王府妇女眷上门居然只有一个王妃来接待,剩下的都是下人,不体面不说,还显得常佳没气量,不知多少人来劝凌王再纳几个,至少为了皇家体面,凌王只道:“我一心为公,哪有这个闲功夫去调弄这些姬啊妾的后府之事,有这个功夫,不如回家多看两本公文牒报!”这话说得正气凛然,说得那些来劝说的人灰溜溜的。
真奇怪,有的情那么脆弱,几十年的夫妻深厚感情,也会因一个外来的女子而分崩离析;有的情却那样细而韧,相见不过数月,便注定了一生此情不悔,也许只能说是缘分吧,就像她和明厚载的缘份,当时看似那样缱绻如蜜,不是照样说断便断了,与身份权势有什么相干?
缘份啊!
“芜儿,你去帐房取点银子,再到库房取上次皇上御赐给我的那盒‘金蝉丝’紫玉墨,我要去马上回访云大哥。”
“好小姐,好郡主,你让菁儿去吧,我一出去,没准又遇上那个傻大个,真是邪了门了,最近一出门便老遇上他,就像你遇上明公子似的。”芜儿烦恼地道。
褒若沉下脸来:“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你若真是不喜欢那个什么队长,就想办法解决,这样躲在这里算什么?我们主仆三人不兴这么没骨气!快去!”
芜儿想想有理,只身出门去,褒若望着她的背影,孟镇可以芜儿拿下,褒若很肯定,他是个将才,前途无量,配芜儿是天生一对,一个稳,一个跳,正好互补。
又看看菁儿,她正在一边指挥其他丫头将厚锦桌袱换成青碧色花蝶桌袱,初夏快来临了,室内也得换上应季装饰。
菁儿,只剩下她和张让了,张让面对其他人都是能说会道,又有心机,是个赚钱能手,褒若能感觉到,在璘瑜阁,张让的本事不过才发挥十之三四而已,他缺的是机遇,将来肯定也是什么巨贾大鳄,以菁儿的聪明机智,如果嫁给他,应该不会让张让娶妾,不过,褒若想起张让在自己面前可以说是沉默寡言,有些奇怪,这个她记下了,一定要弄清为什么。
她坐在窗前看着虞美人,心思转换,一时又想到芜儿的话“就像你遇上明公子似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别真遇上了吧?
芜儿去不久便得意洋洋地回来了,面有得色,褒若有些奇怪,芜儿道:“我就猜会遇到他,我刚才先去了王妃那边,向王妃的丫头佩玲借了一大瓶香露,一出门果然便遇见大个子,我当头一瓶下去,他头上,身上,衣上,全身都是花香味,换衣服都来不及,还有空来找我麻烦?”停了停又道:“这次只是用了香露,下次我要用胭脂,看不弄得他全身上下香喷喷又五颜六色!洗都洗不掉”
佩服佩服!那么大的个子,带着一身女人浓香,穿街走巷,真是王府一景,褒若菁儿一脸同情。
向常佳和慧娘报告了一声要出去,两人虽然不太赞同,但也没拦着,只是出门时又遇到肃旷,问道:“才刚吃饭,不睡午觉,去哪?”
褒若皮笑肉不笑:“我去看一个闺中密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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