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肃旷有些了解了,军中也有一些营妓,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结果又问了一个让褒若欲哭无泪的问题:“那你现在有了吗?”
褒若低下头,脸简直要涨开来一般火辣辣的,肃旷如同追踪敌情,毫不放松:“到底有没有?”
天,让我死了吧!
褒若羞怒道:“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找太医来给你诊脉。”肃旷像说一件平常的事。
“没——有!”褒若从牙齿间逼出来,感觉不仅脸是烫的,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肃旷打量地看着她:“难怪我看你身材像个小孩似的,原来如此。”
褒若怒道:“要你管!”
胸平不下垂!
“你方才说的机会,是什么机会?你走了,他竟没有来追你?”肃旷见她恼了,知道她羞的,便换了个话题。
“自然是因为他忙哪,”褒若哼道:“要忙公事,还要带微含,就是那个琴娘寻她的家乡父老,忙哪!我不走等什么?等着叫那个微含‘妹妹’,然后大婆小妾欢乐一家亲?”
肃旷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原来是吃醋。”
吃什么醋?这是思想道德问题好不?褒若懒得多说。
当晚,肃旷便把事情告诉了凌王,常佳见事情发生,也只好对凌王说了实话,凌王怪她不信任自己,这么大的事,竟没和自己说,常佳黯然道:“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是我当初没有将亲事定好,现在好容易看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精神,怎么忍心再重提旧事?谁知这个明厚载又跑出来!”
凌王不忍责备,安慰道:“褒若如今是我的女儿,郡主之尊,只要她不想走,谁敢奈她何?”
次日,厚载来到凌王府,穿着一身银棕色的连绵不断云纹长袍,山水掩映其中,腰间系着一条织锦红腰带,腰带上一块鸡蛋大的玉扣温润如水,一见便是好东西,衣不过是遮羞之用,人才是灵物,厚载行动端方有节,眼睛威而不怒,自有一种凌然之威,凌王这日特意请假不上朝,见是一个这般人品的小伙子,心里先就喝了一声彩,面上却依旧冷峻。
“你就是那个在中汉国鼎鼎大名的明海楼的掌舵?”厚载见过礼后,凌王问道。
“不敢当。在下正在海海楼的现任当家。”
凌王自然是知道的,明海楼在李国也有涉足多个行业,这个明厚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行事狠辣,面上却永远谦逊得体,明海楼在他手上不过几年功夫,规模便扩大了将近一倍,据他所知,这个明厚载私底下其实与中汉国皇帝有着某种密切联系,与李国皇室也有些不得明说的来往,这倒是有些棘手,若是这个明厚载坚决不肯放手,恐怕会波及两国关系,此事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你明海楼与我们李国也有商业往来,不过那是户部的事了,与本王似乎没有关系,本王素不过问,不知今日你上门可有什么事?”
褒若躲在壁后偷听,心里骂道,这些大小狐狸,说话弯弯绕。
常佳从在凌王旁边坐着,面色冷淡但也不无礼,没有流露出认识厚载的模样,凌王知她心里不快,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常佳低下头,眼睛瞥到一边的帘子微微动了一下,知道褒若就在那后面,不由叹了口气。
“是这样,厚载今日上门,厚颜想接回自己的妻子,奚褒若。”
“这里没有奚褒若。”褒若早就改姓了,叫肃褒若。
“都一样,反正是王妃的女儿,从前在中汉国时就嫁给在下的。”
“年轻人,你很能干,本不得不佩服你,竟然能寻到李国来!”凌王笑道:“不过那个婚事做不得真,这婚事,没有经过我这个亲生父亲的许可,是王妃自己许下的,我们李国和你们中汉的姻律上有一条:凡亲事系内眷私订者,不得为凭,所以,从前的婚约不能算数,婚礼也系非法。”
“当时,王妃可是奚家的人!”厚载不慌不忙道:“认的是奚闰为父,如今中汉国的户薄上还记着:奚闰二女,长女奚之若,次女奚褒若,当时把她嫁也去的人是奚闰,我明海楼三媒六证地娶她过门,湄城上下皆知,想说不算数,怕也不能如王爷所愿。”
凌王笑道:“依你这么说,本来想保住自己的女儿也不行了?”
“岳父大人,小婿家世也还算过得去,爵位也并不低,郡主嫁给小婿,是不会受委屈的,从前小婿年轻气盛,做了一傻事让她伤了心,如今已经悔过,请岳父大人高抬贵手!”厚载极会察颜观色,见王爷的面色不僵,便知道这位王爷对自己有一定的好感。
“谁许你叫本王岳父?”凌王手一抬止住了厚载的意图:“此事没有弄清楚前,你别急着拉关系。唔……我听说,你在中汉国还有一个红颜知己?还听说你们那位老封君对她挺满意的,既如此,还来求我们做甚?我们郡主论本事没有,论捣蛋功夫一流,天下父母心皆是一般,也实在不忍心让她去祸害别人的儿子。”
“那个微含是个琴娘,身份低微,必不会影响郡主的地位,王爷实在不必担心这个。至于在下祖母,看到年轻女孩,多疼点也是有的,却与在下无关,事情发生后,那个微含在下已经命人把她送走了。”
凌王笑了起来:“她与你无关,你能把她送走?便是一个妓女,与你无关,你也没有权利说送就送吧?你们总是有了瓜葛,她才会任你处置。不是我说你,明公子呀,都是男人,我自然明白你在想什么,家花固然好,野花变芬香,所以,这次你是想都不用想把褒若带走,我是不会让我的女儿跟你走的,难道说,再把送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大堆的府里去受罪?你家那个老封君,我也不想多说,对我女儿诸般不好,我也懒得和你计较,都过去了,计较显得我凌王小气,但是,要我将女儿再送进你们那个老太君坐镇的明府,却是万万不能,你连自己妻子都看不好,将来怎么保护她?”
厚载道:“人生在世,孰人无过?望王爷给厚载一线生机,褒若实在是我心爱之人,断不能放手!”
凌王笑道:“明公子言重了,谈不到什么生机,你在李国,也算是李国的贵客,应当好好招待你才是。如今既然你这么执着,本王倒有一个提议,不知可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