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仅仅是以如此容貌出现在皇宫,便是有些蹊跷。”她忘不了的便是那妇人的眼眸,即使容貌已变,但那双熟悉的瞳眸却无法忘记。
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妹妹:“真有此事?那你当时可问了她如何进宫的?”
“说是颜哥哥救她后带进的。”
“这倒是奇了,大哥行事向来细致,怎地会让一名民间女子进宫?”顿了顿,槢儿拿起笔来写着字,嘴上却仍旧说着:“父皇一向对后宫侍候的人,都是让人几番调查才得以进宫的,大哥如此,怕是连父皇也不知道呢!”
溪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要不我早跟爹爹说了,如今爹爹本就生着他的气,就怕届时爹爹又该怪颜哥哥。”
拿起自己写的字来,槢儿看了看:“如今也只能小心些才是,可别出什么乱子。”而后想起什么来,槢儿叮嘱道:“至于娘亲的事,你也别到处嚷嚷,这灾情刚过,若让人知道她便是娘亲,届时怕妖女之说又该惹起。”
“哥哥,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溪儿的直觉?怎么就相信换了脸的娘亲?”
不经意的一个叹息:“娘亲的脸再换,那一股子淡漠的味道却换不了,那双眼眸永远纯净。”而后想起什么来,槢儿叮嘱道:“只是这事太玄乎了,你可别到处嚷嚷,这灾情刚过,若让人知道她便是娘亲,届时怕妖女之说又该惹起。”
“哥哥,你怎么就这般冷静,见到娘亲也是那么冷漠?”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因为哥哥是男人,跟爹爹一样,要照顾你们女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倒是没了那一身沉稳。
撇了撇嘴,溪儿不悦的说道:“娘亲真是,没事长颗朱砂做什么?”
点了点她的鼻尖,槢儿笑道:“哈,我家溪儿吃娘亲的味了,因为现在不是宫里最美的人了。”
“才不是呢!我还没长大,爹爹那模子就在那,我自然是很美了。”而后拿起哥哥写的字来,细细的看着:“怎地我写的字总是那么丑呢?”
“没事,只要父皇说你写得好看便是了。”
溪儿气得一跺脚:“你敢笑我?”说着两人便在书房里面打闹起来,溪儿银铃的笑声,惹得槢儿一阵大笑。
夜色更加沉迷,虽然有着孩童的大笑,却仍旧敌不过将要暗下来的夜。
燕子双飞,轻轻的绕于树梢之上,喜鹊啼啼的叫个不停,花园里四处扑蝶的溪儿,一袭粉色衣衫,穿过一片花丛,洒下片片花瓣;飞过丛丛青草,留下串串清香。
那向前飞奔着的彩蝶,虽然明知被人追随,却也只是慢慢的扇着翅膀,偶尔因着小人儿跟不上,会来回的在溪儿头顶徘徊,直到再一次的追扑,它这才缓缓前行。
蝶,懂了与美人玩耍,不再恋花;美人,亦明了戏蝶的乐趣,不再急追。
槢儿拿着手上的风筝,看着一旁的落雪:“秋姨娘,你可会玩?”本以为自己够沉默,不想她更加不语。
“会的,以前在家与妹妹玩过。”
溪儿见哥哥收拾妥当,不再追蝶,只是奔了过来,而那恋恋不舍的蝶儿,亦紧紧跟随而至。
“你们玩,我看着。”退了开来,落雪静静的站着,似当年看着轻盈与众人玩闹一般。
兄妹俩也不强求,抓起风筝便飞奔而去,不一会儿,风筝已经高高飞起。
手紧紧的拽住丝线,溪儿看着不远处的落雪,阳光下的她,一身白衣胜雪,让人双眸不敢直视,心下一个微颤:“哥哥,娘亲此刻像不像当年雪心渺的样子?”那一年在玉翎城,娘亲也是如此静静的守着她们放风筝,也是一身白衣胜雪。
就兄妹俩,槢儿也不恼:“还真是像,只差脸上的薄纱了,我还记得娘亲有个师姐的,也是一身白衣,只是没有这么飘逸,她的眼睛不好看。”孩子的心中,始终是自己的娘亲最美。
并没有因此骄傲,这一句话,让溪儿的一张粉扑扑的小脸顿时煞白,手下一个松动,风筝朝天飞去。
顾不得朝天飞去的风筝,槢儿大惊,看着失神的妹妹:“溪儿,怎么了?”
惊憟的抬起眸来,溪儿紧紧抓住槢儿的手微颤,喃喃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适才的笑靥一扫而光,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一听便知道溪儿说的是什么,槢儿一手轻拍着溪儿:“不怕,不是还有哥哥么?”而后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落雪说道:“娘亲过来了,什么事我们回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