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整个孤岛上,只有几户人家坐落的房子,却得有几百人在那岛上住着,人口的众多在此刻尤其严重。也幸得昨日宿魅过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粮食过来,吃食倒也无需太过操心,反倒是那渐渐上涨的水势,让宿魅宽了些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因着洪水,倒也没有什么干净的衣衫,宿魅便让人将自己的常服拿来给她,无奈之下,落雪也只得连穿带绑的将宽大的衣衫穿上。
宿魅本就身子高大,一袭衣衫在落雪身上,自然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衫一般,小小的身子益发的小了,宿魅看了看她感叹道:“带你出去,朕反倒像你长辈了。”他们之间,从前便相差那么些年岁,自己久经沙场,反倒是更加老沉,她日日在山间吃斋念佛,吸天地之精华,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正在整理衣衫的落雪,不觉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番:“是不怎么年轻了,但是比我爹爹要年轻多了。”
摇了摇头,宿魅懒得跟她计较:“去了羽府?”走近身子,为她整了整后面垂地的衣摆。
一提起羽府,她神情为之一怔,随后笑着说:“嗯,去了。”
岂能不明白她笑容中的压抑:“不要太在意,或许……”正待安慰她,便听外面有人来传,小岛西面快要被洪水冲毁了,当下拍了拍落雪脸颊:“好好的呆着,不要乱跑,朕去看看。”
就这样,落雪连小心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宿魅的人便已经跟着冲了出去。
雨仍旧在下,砸在屋顶的声音,不再是美妙,像恶魔一般,在人们的梦靥中徘徊,久久挥之不去。远处滔滔洪水,凶猛的拍击着小岛,这个在汪汪之水中的孤岛,摇摇欲坠得仿佛那悬空之城,只需风儿轻轻的一个吹拂,便会杳然无踪。
大厅中或躺或坐着的人,皆是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眸,没有哭泣,没有挣扎,没有期盼,他们,似乎都在等着洪水淹没小岛的那一刻,为了死而无忧无虑。木偶,或许便是这般,没有情绪,没有生机,即使是看到她这个妖女,倒也不曾有半分激动,一切激烈的言语,皆被生命将来的终点而顿住脚步。
而那个男人,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仍旧不会放弃生还的希望,依旧在为众人的生存而努力着,即使是死,他也要与死神搏斗一番。
卿雪尘此刻正在大堂中为受伤的人们包裹伤口,动作虽然不娴熟,却在认真的做着,即使那些人并不配合,他仍旧在努力着。见到落雪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在看到那一身宿魅的衣衫和红肿的唇时,神情随之黯淡,默然的坐着手上的工作。
“青衣在何处?”再开口,却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并不转身的抛出:“大堂的西角。”小心翼翼的为一名患者清洗着腿部溃烂的伤口,而后轻声轻语的安慰着病人,让他们不要放弃希望。
脚步停了一下,落雪便往西角走去。
此刻青衣已经醒来,一双眼眸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见她过来,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视线,而后欲站起行礼。
“罢了。”伸手按住她受伤的身子,此刻的她,怕是一身的青瘀吧?“青衣,身子可有好些了?”
“谢谢公主关心,奴婢没事。”这个自小便跟在宿魅身边的侍女,如今即使宿魅当皇帝,却仍旧不骄不躁,在宫中却也是本分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将手上端来的一些食物放下:“吃些东西吧!”见她受伤绑着的纱布,落雪舀起热粥。
青衣正要拒绝,却被落雪一双坚定眼眸堵了回去,只得乖乖的张开嘴来。
“公主做这些事倒是很熟练。”青衣难得放下主仆之礼,笑看着落雪。
见她心情不错,落雪也跟着聊了几句:“当年在古庵时,一切不都是自己动手么?你倒是很像幻儿。”说完才想起幻儿在天心国时,便被宿魅赶走,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
说话间,只见卿雪尘拿着一些药物过来。
在看到卿雪尘过来时,青衣本来苍白的脸,竟然泛着淡淡的红晕。
看了看,落雪瞬间明白了什么,见也吃得差不多了,连忙收拾碗筷:“我先回了,你好生照看着自己。”说完便起身离去。
在经过卿雪尘身边时,被他一手抓住。
“啊!”一下痛呼出声,却又连忙止住:“雪尘,快些去看看青衣的伤口,该是换药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