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当是我最后护他一程。”
语毕,不顾燕儿苦苦的挣扎,双手举于头顶,十指按住脑心,瞬间通体透明,一颗金光灿烂的明珠闪现于肚腹之中,摇摇向上移动,直至飞出头顶。湘君将明珠置于手心中,打望了燕儿的容颜一番,随即一转身,火焰顿时如电闪雷鸣,顷刻之间,一个袅娜的南宫燕立于眼前。
“湘君……你这是……?”与湘君相依为命这些个月,湘君的无私奉献精神,无不令南宫燕撼动不已。如今,她将自己变成她的模样,南宫燕几乎不用思索便知她的用意,她一定是想移花接木,好让她们母子平安逃过此劫。
“与其我们都葬身在此,倒不如我舍生取义,保全你们母子二人。你放心,如今我无千年明珠护体,和凡人无异,他们断然认不出我。”湘君嘴角渗出嫣红的血花,一颦一笑之间浮出雍容的繁华,绝世的容颜虽比黄花瘦,却带着倔强的骄傲的灿颜。
无限留恋的凝视着燕儿,将燃烧着焰火一般的金黄明珠植入燕儿的肚子中,最后轻轻飘飘的说了一声:“再见。”
南宫燕无力的瘫倒在洞窟里,眼睛无力的合上,在眼眸困苦的合上那一瞬间,透过眼缝目睹着另一个她摇曳着向洞窟走去。
铁丘铲土的声音停歇了,一个声音响起来,“她在这儿,大家快过来。”
一阵犀利的尖叫声响起来,然后是湘君凌厉的哭啸声。
燕儿拖着沉重的放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爬到洞窟口,扒开虚掩的枝条,忍着巨大的震痛,就那么近的,咫尺之间的观看着湘君被獒妖活捉,被吊在八匹马的身上,然后那些个狂吠的獒妖,奋力的一摔鞭,那八匹疯马就风也似的向东南西北奔去。可怜的湘君,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四分五裂。
燕儿想叫,想哭,但是最后是将手指头塞进口腔里,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落在地上,盛开了一朵朵的血花。肚子里的绞痛再次响起,燕儿忘记了疼痛,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湘君的尸骸。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血水,从眼角渗透出来后,溜进嘴巴里,再滑落在地上。
“湘君……”
“这个凡女已经死了,哈哈……。狼族想翻身,门都没有。”
驾驾驾……。马儿得得得的声音渐行渐远,历时八个月的收查终于告一段落。
“昂孤行,你看看这是什么?”当左营将军将‘南宫燕’的头颅丢在南宫灵面前时,四大护法发出惨绝人寰的一声叫唤。“六妹!”
那是一只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头颅,虽然没有活力却显示出被人恶毒的虐待过。那曾经娇艳的脸上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使得那张脸浮肿不堪,不堪入目。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球狠狠的突出眼外,布满的红血丝显示出她最近过着劳累担惊的非人日子。
“燕——”南宫灵死灰般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徐徐的爬起来,头上的定海银针微微的抖动了一番,“燕儿……“南宫灵的声音愈发的嘶哑,最后汇集成震耳欲聋的一道,厚积薄发而出:“燕——儿……。”
五百年的一场相遇,五百年的一次报恩,终于水落石出,竟然是这般不堪回首的回忆。
南宫灵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或许会重头来过。不再任性,不再一意孤行,他迷失的自我,在燕儿的尸骸之前,在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獒宫为庆祝这次大获全胜,大举庆典,上至王臣,下至仆人,欢聚獒宫,普天同庆。
然,世事难料……就在獒妖大肆松懈的时刻……。
“哇……。”
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响彻起一声洪亮的婴孩的啼叫。那声音如天籁,又宛如来自天堂妙音。声音的源出,被一道馥郁醇厚的紫蓝光芒笼罩着,那紫蓝光芒无尽的向天边散去,顷刻之间,整个草原都被这团紫气弥漫,紫气被若有若无的金光包围,煞是壮阔波澜。
一个穿着红衣袄子的女人,虚弱的将初生的孩子举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十七年后。南宫别墅,在风雨中漂泊摇曳了几十年,终是经历了风风雨雨,依然屹立不倒,不能不说是建筑的奇迹。几十年,物是人非,几十年,快意恩仇,几十年的漂泊动荡,在建筑的每一个角落,留下欢歌笑语,藏匿了血海深仇。如今,屋主几经更换,从南宫老太爷,到南宫俊华,再到南宫桥。三代人的洗礼,建筑墙壁出现了暗淡的斑驳,但是其中容纳的传奇使得建筑蔓延出浓厚的韵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