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一幕都有谁看见了?”县令问。
几个证人跪上前去:“民妇们(小人)看见了,愿意替张自安作证。”
县令不恼,冷笑着说:“你们上次提供的供词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爷拿出白纸黑字的画押文书来,送到面前让他们看了个清楚:“这就是你们当时画押的供词。”
“你们可看清了?”高高在上的县令一副威严,很有威慑力。
“看清了,看清了。”
“好。本官问你们,两份供词哪个是真的?”县令扫视着堂下的证人道:“如若今天这份是真的,那么以前的供词便是假的。先不算今日的证供,单是那日提供虚假证词,就可以将你们每人打二十大板。来呀,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再来问话。”
这证人们多是年老妇孺,怎么能经得起他这二十大板,这么一打,不死也昏了,还怎么作证?这县令的算盘打得真响,可我们又没办法阻止他,按律,提供虚假证词者赏二十大板,这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的。
证人们被拖着出去挨打了,听着外面哭嚎声一片,估计不死也伤得不轻,这下我们可造孽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吏便跑来汇报说证人们全都昏死过去,无一可上堂作证。
那县令一脸得意地问:“张自安,你还有其他证人没有?”
“有。”张自安道:“仵作先生可为小人作证。”
仵作上前行过礼后,便等着县令问话。
“仵作,你说说当日的情况吧。”
“小人当日去了现场,发现张王氏面色紫青,眼球局部充血,表情僵硬,勃颈处有明显的指印掐痕,由此可知,张王氏是被掐死的。”
“嗯,你说的是实情。”县令拿出以前供词说:“你的供词前后一致,加上你是个有经验的仵作,本官相信你所言不假。”
听了县令的话,我心中一阵窃喜。
“但是,你的供词只能证明这张王氏是被人掐死的,却无法证明是犬儿所为。”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这么说仵作的证词也没用了。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手双紧紧地拉着楚桓的胳膊,一脸焦急。
楚桓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别急,还有牡丹呢。”
饶是让我不要急,他的手心也全都是汗呢。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的形势不妙,就连告状的张自安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我好几眼,只怕连他都失了信心了。
“民女愿意作证。”牡丹从人堆里挤出来,跪在大堂之上,缓缓言道:“民女是翠红楼的牡丹。案发当日,牡丹并未与徐公子在一起。”
县令眯起眼睛,略带威胁地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牡丹毫无惧怕之色:“民女知道。民女是听从翠红楼的妈妈的安排,作了个假供词。”
“那你可知道提供假供词是要挨打的。”县令咬着牙道:“本县念你年轻,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实话实说。”
牡丹看了看慕容轩,眼神无比地坚定,大声地说:“民女所说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也就是说之前的供词不实了?好,既然如此……来呀,把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看着牡丹被拉出去,我真有一股冲动想要冲出去,无奈楚桓紧紧地拉着我。慕容轩的拳头已经在响了,看着他手上爆出的青筋,我知道他的心里绝不平静,是出于对县官的恨还是出于对牡丹的爱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知道门外牡丹的声声惨叫,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而公堂之上的县令,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在我的眼中竟化作魔鬼的狰狞,让我狠不得挥刀一斩将它剁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