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真的是个废物了……
“小姐,你没事吧?”侍书很担心。
深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手中的雪,艰难地爬起身,若不是有侍书搀扶着,怕是她又要摔倒了。
“谢谢。”
穿过巷口,二人很快地见到了奉剑纤瘦的身影,正如美仁料想中一样,奉剑一见到她便激动地大叫着扑了过来。
回首想想,侍书与奉剑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原来她是这样的孤独。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买了些东西,在路遇一家药铺时,美仁在店前顿住了脚,道:“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
“小姐,你不舒服吗?”奉剑关心道。
“嗯,只是觉得这天太冷了,身体太寒,抓些药回去调理调理。”美仁淡淡地应着,便走进了那药店,不一会便提着几包药出来了。
一脸的沉重,美仁又带着二人买了两坛酒,方尽兴而归。
薰草研细,每服二钱,酒送下,连续服五次,可保一年不孕。(作者有话说:此草药偏方来自民间,其功效与安全无从考证,本文引用只供写小说用,请勿用于实际用途。有需要请务必正确就医,听从医生指导。囧rz)
这是倚笑楼里姑娘们最常用来避孕的方子。
坐在桌前,美人望着眼前这碗黑而浓稠的汤药,端起,递至唇边,在闻到那股子苦味,她又将碗放下,不想喝,她最讨厌吃药了。
可是不喝不行,她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去主动勾引景升,若是她还会那样,那么这药就一定要喝,赔上自己就够了,不想自己这场斗争中还要再赔上一个孩子。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一定要见到明经堂,问清楚当年的事。
再次端起那碗药,她捏住鼻子,闭着眼,将那碗药一仰而尽。
真的好苦!幸好奉剑今日有买了好些吃的,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景升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我听侍书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昨日受了寒?”
一听到他提及昨日,她便有些恼羞,她就知道侍书与奉剑会什么都同他说,她很镇定地转过身,挤了一丝笑意,讽道:“那侍书是否有同你说,如今的我连滑倒在雪地里都需要人搀扶。”
蹙了蹙眉,景升将琴轻轻地放在桌上,手抚开那包裹的绸缎,抚上那琴,轻轻以指拨动。
瞧着他的手中正抱着一把琴,似曾相识,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一直听不到声音,背着烛光,美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怎么着,借着烛光,她仔细地看那琴,竟是清风。
“这把琴还在?”美仁没料着,明家被抄家之后这把琴居然还在,她兴奋地抚摸上清风,“居然还在,居然还在,天啊!”
忽然间,景升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纤手之上,轻问:“今日有没有伤着?”
“嗯?”惊觉她的手正被他紧握着,脸一红,她尴尬地速迅抽回手,道:“没。”
手中一空,景升心中一阵失落,静静地在桌前坐下,望着那个空碗,问:“不舒服,怎么不找大夫?”
“哦,没事,只是怕会伤风,事先防着点,虽然失了武功,没以前那样厉害了,但抓几贴药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
“你还是像寻常姑娘家那样会好些。”
像景璇那样的寻常?若真是这样,她宁可被天一圣经折磨至死。她直接说:“不要。”
“听说奉剑说,你今日有用树枝乱挥?”
“乱挥?我哪里是乱挥了?我是心有不甘,我花了十年苦练的功夫说没就没了,你说,换作是你,你甘心吗?”
“只要心中无欲无求,做一个平凡的人,怎样都是甘心的。”
“那是你傻。等某一天,你要是像我这样,成了一个废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又在胡言乱语,明明好好的。”景升板起了脸。
“我这样叫好吗?我觉得倒像是生不如死了。”美仁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出心中一直来的感受。
景升沉默了。
“对了,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突然举剑对着楚军?之前你不是派明飞去寻楚王了吗?我知道,你大哥和鱼三叔都身故了,那你爹和景承呢?为何都没有见着?”美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从昨日到今夜,她都没见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景升的脸色一黯,半晌方道:“楚军遭人出卖。”
简简单单地六个字已经道出了那场叛变的失败原因。
景升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将那日情形大致说了遍,他被幽禁在明府大半年,直到一日才还了自由,但是从那日起,便是他为赵恒效力的开始。
美仁知他是为了保全明家,保全楚军才会这么做,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随即眉头越蹙越紧,因为他说,他还没有找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为何,你可以找到我,却找不到他们?这一年多来,你都在做什么?”美仁的语气很急,明显带着不满。该死的,一年多了,就算明经堂不是他亲爹,他也没必要这么绝情。
双眉紧拧,景升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道:“收起你脑中的那种想法。你与他们不同,你不是朝庭下了皇榜四处通缉的要犯,你做的许多事都是有迹可寻。伴君如伴虎!楚王虽能令当今圣上撤了那张通缉令,不表示圣上就一定会放过明家。我宁可短期内寻不着他们,也不要在我寻着他们的时候,就连累着他们即刻送了命。”
美仁一时语塞,他说的没错,皇家最无情,她相信赵恒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就算赵恒肯,他身边的那些臣子亲信难免不吹风。
“抱歉,我只是……算了,”她咬了咬唇,连忙换了个话题:“这里是明家的产业?以前没听过。”
“不是,我同皇上要的赏赐。”
又咬了咬唇,美仁没料着他居然会说出去这样的答案,她轻哼一声:“看上去不错。”
“嗯。”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的尴尬起来。
美仁垂了头,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裙。
许久,景升哑着嗓音,道:“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美仁轻点了点头,直到景升离开,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又觉得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