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也涂抹不去的!”
“是吗?”漓裳苦笑。
予涵的宠爱是她的地狱,她倒是乐意他见异思迁,早早地丢开了手。
这一夜,漓裳辗转难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搅闹的予涵也不安起来。
“阿漓,怎么了?不舒服吗?”
漓裳登时静了下来。
自打那日,予涵因她婉拒之故,迁怒于妙常,一脚踹的妙常躺在床上半月爬不起来,她便再不曾与他搭过话。
予涵自然也不愿低声下气,失了他帝王的气概。
有了这个台阶下,他勉强愿意借坡下驴。掀了被子,也不披件暖和的衣服,趿拉着鞋子,打起帐幔,宽厚的手掌触上漓裳的额头,“阿漓,哪里不舒服,叫御医过来瞧瞧吧。”
无双取了暗色镂花的披风披上予涵的肩膀,掩口吃吃笑了一会儿,才道:“娘娘心里正不舒服呢。今儿上午,奴婢陪娘娘去华擎渠看海棠,谁知道婉妃娘娘也再那儿,婉妃娘娘的一身妆扮和娘娘平日的穿着竟无二致。娘娘担心着皇上会不会不理她了呢。”
漓裳傻眼了,她何曾这样想过?当下也不作辩驳,倘或予涵发起疯来,再踹上无双一脚,那可怎么了得?她横了无双一眼,翻身向里,不去看着那对自以为是的主仆。
无双咯咯地笑了起来,“皇上,您瞧,被奴婢说中了心事,娘娘不好意思起来了。”
漓裳为之气结。
予涵竟然信以为真,宽厚的手掌强硬地扳过她的小脸,“阿漓,你真是这样想?”
“宁负如来不负卿!”予涵说的信誓旦旦,“阿漓,只要你真心将身心托付于我!”
宁负如来不负卿!?显然是骗人的鬼话!难道他还能解散了三千后宫,只宠爱她一人不成?
呸呸呸!她想什么呢?即便他弃了三千后宫,只宠她一人,她也不稀罕!
漓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使劲往被窝里钻了钻。
予涵以为她害羞了,倒不曾继续追问下去,低头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心满意足地退回到了他的贵妃榻上。
漓裳心下有事,也不曾将予涵的话放在心里。
忐忑不安地过了几日,倒是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
漓裳每日早晚出门散步,遇上年扶风,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
是她多心了吧。她想。
四月十八日这天,天气有些阴沉,予涵照例在四更时分起床,穿衣盥洗毕,又食了一晚小粥,伏在案上,将晚间批过的奏折重新翻阅了一遍,命李成功摆驾太初宫时,正好是上朝的时辰了。
像往日一样,这样的时辰,漓裳依旧蜷缩在被窝里做着零碎不堪的残梦。
妙常忽然探头进来,柔声唤道:“娘娘,起了。年大人传话过来,说婉妃娘娘那里新培了一种就做福寿双全的花儿,和昙花一样,开的时间极短,婉妃娘娘请娘娘前去观看呢。”
漓裳登时清醒过来,细细品味妙常话语里的意思。她虽不能说是博闻强识,通晓百家,读的书也不算少,从未听过“福寿双全”这种花儿。
福寿双全暗指的是否就是全福?
是与不是,她都要先试探一番年扶风的意图。
漓裳慢条斯理地起了床,收拾妥当了,方才含着意思腼腆的微笑向妙常道:“这‘福寿双全’这般的稀奇,不知皇上见过了没有?妙常姐姐,回头皇上下朝了,请皇上也去看看吧。”
漓裳心下对她们“皇上”有了牵挂,这正符了她们皇上的心思,妙常自然乐见其成,连忙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