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坐在太后的宝座上,除了审时度势,准确把握时机外,自然少不了非同一般的策略和手段!
宣和太后不愿使用非常手段,哪里是什么心存仁善?她只是思虑着予涵受伤如此之重,却不肯将此事捅出来,自是一心维护臻妃的意思。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也不愿使用过于狠辣的手短,伤了母子的感情。心下只盼着漓裳“畏罪自杀”,悄无声息地了解了此事,也便罢了。
如今有人愿意为她出头,既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又全了她和予涵的母子大义,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但她并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已示自己听见了。向皇后和婉妃投去询问的一瞥,“你们两个怎样看?”
皇后想起自己今日的尴尬处境,倘或当日,她学着漓裳以死明志,是否可以在予涵的心目中留下一个芳华绝代的背影?
她为了他和儿子受尽屈辱,终于还是被他遗弃了。
皇后黯然道:“回母后,臣妾觉着臻妃既然敢对皇上下手,想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眸刺皇上是多大的罪名?!婉妃纵是有心救助漓裳,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略作权衡后,屈膝道:“回太后,臣妾觉着姐姐所言甚是。臻妃与六王感情笃厚,怕是早有了追随六王而去的念想。”
不料婉妃也会说出这样凉薄的话来,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小辫子、小蝶二人心下早凉了半截,及至向人群中搜索滟妃和紫鸢的身影时,四维人头攒动,才人、宝林、美人无数衣香鬓影,掩映翠微,哪里找寻的到他们的影子?
这时,宣和太后斟酌之后,已经有了决定。
她捏着拳头在自己的肩膀上锤了几下,叹道:“这才坐了多一会儿,身上又酸疼了起来。老了,就是老了。”
众妃嫔都道:“太后怎么会老?您老人家精神铄矍,看着比咱们还精神些呢。”
宣和太后呵呵一笑,“长清今年都十五了,哀家再不老,可不成了妖精了?”她说着,搭上身畔老宫女的手站了起来,“这事儿就交给珍妃处理吧,你们在这儿帮勉帮勉她,也就是了。哀家精神头有些短,先和你们书琴姑姑回去歇着了。”
珍妃心下正为太后对她的冷漠态度纠结不已,再不料太后会将如此重担交付与她,受宠若惊道:“母后放心!臣妾定然不负母后所托!”
宣和太后套着赤金缕丝护甲的手在她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含笑迈出大门。
众人急忙相送出去。侯至宣和太后的身影隐在了花荫深处,珍妃这才提起裙裾款款行至坐椅旁。她虽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碍着规矩礼数,到底还是先请皇后入了座。
“小蝶、小辫子,你二人助纣为虐,竟敢谋害皇上性命!”珍妃轻启薄唇,并不加以讯问,直接就给二人定了罪,清冷的眸子在二人面上扫过,厉声喝道:“来人,杖毙!”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小蝶小辫子二人大呼冤枉,珍妃自是不肯听她们啰嗦。
当下,便有内侍抬了两条条凳过来,正要将小蝶、小辫子二人抬上条凳,珍妃忽然扬手止住了他们,懒懒地道:“本宫最听不得人鬼哭狼嚎!先把他们的嘴给本宫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