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蝶冷哼一声:“你这会儿倒是知道王妃痛发了昏,方才干嘛去了!?”
宝珠涕泗交流,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
漓裳的目光从朱馨彤惨白的脸上滑过,打断了她的话,“本宫知道。本宫不怪你们,宝珠,你扶着王妃回去休息吧。”
众侍卫闻言,躬身退去。宝珠上前搀扶朱馨彤时,朱馨彤挣脱了她的扶持,几步奔至漓裳面前,指着漓裳的鼻子骂道:“你这贱人,刚刚克死了王爷,又勾搭上了皇上!哼!南齐的江山早晚断送在你这个狐狸精手里!”
漓裳不由得变了脸色。自初秋一别,至今,她也未曾和予涵碰过面,怎么就谈得上“勾引”二字了?
她不惧死,她也不在意所谓的“名节”,只要她的予澈明白她,就足够了。
朱馨彤气昏了头,口无遮拦,她倒可以理解,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若是落在别人的耳里也便罢了,若是落在了予涵的耳里,朱馨彤大抵是活不成了。
朱氏一族独朱馨彤一人免于荼毒,多半是碍着予澈的面子罢了。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磨尖自己的牙齿,嘴角勾起一抹谑笑,“娘娘床帏寂寞,总是由于嘴巴太臭的缘故?怎么,要不要臣妾教你几招?纵然勾搭不上皇上,总不至于苦守空房了吧。”
朱馨彤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气得浑身发抖:“这么不要脸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泪水爬满她萧瑟的面颊,点点滴落,“王爷真是瞎了眼,居然能看上你这样没心没肺的贱人!”
漓裳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笑容扩得更大了。
是,她是没心没肺。
她抹了抹干涩欲裂的眼睛,仿佛从听到予澈战死沙场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如一口干枯多年的枯井,再也挤不出一滴水来。
她的天地太小,小到一抬头,看见的只是予澈那张儒雅剔透的面孔。
没有了予澈,她的世界也彻底地崩塌了。
她,终究是活不下去的。
朱馨彤也绝不允许她活下去。
朝阳反射了冰雪的清光,透过萧萧竹影,照在身上,厮打的鬓乱钗斜散乱缠绕的发丝毫无生气地铺在半边脸上,脖颈处依稀有几滴血染了一圈淡金的光圈滚进了衣领。“咱们去看王爷吧。”她转身,轻轻地笑了。
“莫漓裳!本宫得谢谢你!本宫得谢谢你啊!!??”朱馨彤的语调有些森冷,有些陌生,有些诡异。
她领着小蝶,小辫子继续向前,没有顿下前进的脚步。
“姻缘天注定!予澈,你终究是我的!你终究是我的!哈哈……”朱馨彤的笑声穿过婆娑竹影在冰天雪地里震颤,枝头落雪纷飞,散乱了一世沉酣。
有一种坚持无法用时间来衡量,有一种爱情无法用厮守来成全……
有一种尘缘叫做似水流年,有一种宿命叫做碧海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