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风景,两人皆是一脸沉思。
大约用了两个时辰,林韵终于和了悟大师站在了远山之巅,林韵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但却觉得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心下竟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林韵一回头却见了悟大师脸不红、气不喘,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林韵当下便羞红了脸,道:“师父真是不减当年,徒儿半条命都快没有了,师父竟是一脸轻松!”
了悟大师“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欢畅,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严谨,打趣林韵道:“徒儿整日养尊处优,哪里象为师一般天天在山间追逐野兽,体力当然不能和为师相比。”
林韵也不理了悟大师的打趣,将目光扫向四周,一时竟被这云山雾罩、气势磅礴的树木苍穹所震撼,脱口吟道: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
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好诗!”了悟大师由衷地赞叹,这个徒弟他当真喜欢得紧,性格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心地良善却又才华横溢。
“徒儿的才华如今连为师都要自叹不如了!”
“师父说笑了!”林韵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师父难道没有听说过“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话吗?”她不敢说出孔子,她很奇怪,这个时代的人居然不知道孔子,那么他们男尊女卑的思想和儒家学说又是从哪里来的?
了悟大师也不回答,只是望着这层峦叠嶂,满眼苍翠,凝目沉思。
林韵亦不敢打搅他,当下不再言语,站在了悟大师身旁暗自想着心事。
十年了,穿越过来整整十年了,要放在现世,林韵都四十多岁了,就现在的林韵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这里早已是昨日黄花。
林韵正自想着,却听了悟大师突然说:“徒儿可做好了准备?三年守孝已经结束,新一轮的俗世纷争又要上演了。”了悟大师的目光已经盯住林韵,眼眸犀利、镇静。
不待林韵反应过来又道:“徒儿!为师即日就要云游天下去了!”
林韵尚自在了悟大师时才的话中未缓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说道:“师父,您不是说新一轮的俗事纷争即将上演了吗?你既是能够预言又要再起恩怨,为何不助徒儿一臂之力呢?”
了悟大师静静地看着林韵,半响才道:“徒儿!外人只道师父是神仙转世、得道中人,岂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哪里又来的什么得道中人呢?”见林韵一副迷惑的样子,顿了顿又说:“徒儿你聪慧异常,又岂能悟不出这其间的道理?”
林韵仍是不明白,虚心说道:“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了悟大师将视线转向山间满目的苍翠,缓缓说道:“徒儿你道初见时,为师为何要你遁入空门?你生得美貌异常,却又有着倔傲的性格,虽言辞闻所未闻,却不卑不亢,为师当日见你时,你虽口中吟着那首佛诗,但眼眸中却满是对世间万物的好奇、探究之色,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敢不敬佛神?你却一脸鄙倪,试想象徒儿这等与世道格格不入之人,连为师都叹为观止,这世间又有几人对你不会产生好奇的?虽然普通的凡夫俗子不能入得徒儿的眼睛,但那天子、王臣却是何等狂妄、自负之人,本来徒儿的美貌就令人垂涎三尺,这些人又岂会放过你这等奇女子?如若因你而造成各国纷争,战乱不断,生灵涂炭,百姓遭殃,那你岂不正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吗?虽然你的眼眸之中皆是良善纯真,但亦是无法阻止这些事情发生的啊!”
林韵恍然大悟,原来早在十年前,了悟大师初见她时,便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她却是不撞南墙心不死,非要惹出这许多事端,也白白害死了萧遥。
“师父!原来你一早就看出来了!”
了悟大师点点头,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先兆、预言之说,为师只是比常人对事物的观察更为仔细罢了!当日为师本想阻止这些事情发生,但你言辞凿凿,也颇有些道理,为师又岂能强求与你?”
林韵面上早已钦佩不已,又问道:“那师父为何现在又不愿我遁入空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