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举手掀帘……
“等一下。”
只得把高举的手放下,扭身又得往里走去。“娘娘……”
“顺便把床下的金盂端出去倒喽。”帐内的话不容置疑。
“这……”想不到贞贵妃竟然叫自已倒夜壶!早已没了自尊心的罗成也受不了了,他站着不动。
“怎么?哀家竟支使不了你了?”不屑一顾的口吻,还带着一抹嘲弄。
“娘娘请恕罪!这些都有专门的宫女服侍,奴才只负责娘娘宫中的杂务管理,约束太监、宫女之流,奴才……”
“你的意思是,如今你是太监总管,凡事只要动动嘴就可以是吗?可娘娘我今儿好兴致,就想看看一个堂堂的太监总管是如何替哀家倒夜壶的!”贞贵妃似乎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中央。
金梅在外面听着也不忍心了,忙笑道进来道:“这是奴婢的份内事,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承想滚进来一个金梅,且是替罗成解脱的……贞贵妃冷笑道:“喜欢倒夜壶是吗?行,哀家成全你!来人!”
屋外的轮值太监应声进来,跪在帘外,请示道:“娘娘有何吩咐?”
“送她去沅桶房!”沅桶房就是替各宫洗涮马桶的地方,宫女若犯错往往被送到这个地方去。
金梅惊呆了,她想不到昔日朝夕相处、情同姐妹的贞姐姐,竟然这样折磨起自已,翻脸不认人,还要把自已送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去……天啊,这还是原来的那个贞姐姐吗?
罗成见善心的金梅受侮,忙跪在床前,双手抖抖索索地从床上端出金盂,边恳求道:“奴才去,奴才去!娘娘,您就饶了金梅姑娘吧。”
金莲也忙进来跪下,与众多的宫女一同哀求。
看着眼泪汪汪、惊慌失措的金梅,贞贵妃似乎也忆起了往日之间的情义,摆了摆手,身子又钻进了帐内。
众人见贞贵妃又睡下了,刚想出去,后边又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是不想让哀家好好安歇吧?外头怎么还这般噪个不停?”
罗成忙领人出去。移鸟笼的移鸟笼,打知了的打知了,却一个个地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树上的知了怎么还是没完没了的吵?你们几个,上树去把知了抓下来。”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的贞贵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廓上。风轻轻地吹起柔逸的裙带,翻飞……卷裹……玲珑丰腴的身态毕现。
几个太监忙猴似地爬上树。百年的古柏树干纹丝不动地接受着人们的侵扰,只是用轻晃树枝来表示抗议。
“看这几个小崽子,一点用也没有。罗总管,还是你上去吧。”罗成刚从外边回来,贞贵妃又下了一道命令。
这个?罗成犯难了,别说自已老胳膊老腿的爬不上去,即便爬得上去也捅不下这些还在死命唱着的知了啊!罗成知道贞贵妃是在作贱自已,消谴自已……那双近段时间老在眼前晃荡的充满仇恨的眼睛……又出现在眼前了……“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