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儿……”楚月声音极细,试探地唤了一句。
祁天弈眼睫一颤,竟是红了眼圈,蓦地闭眼,垂首攫住楚月的唇。
瞧,她现在在他怀里,温顺地娇弱地心甘情愿地躺在他怀里,从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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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红霞漫天。
祁国在东昭西面,比不得东昭两面环海,天气湿润温和,晏倾君踱步出宜沣殿,不过片刻功夫,额间已经染上细密的汗珠。
她眯眼看了看落日,时间,果真是快得无知无觉呢。
春季时她还是失宠的“倾君公主”,在东昭皇宫内等着奕子轩从白子洲回来,到了夏季她却是“绍风郡主”封阮疏,赶着去见她在宫中唯一的“靠山”。
“见过晏公子!”思甜突然停下行礼。
晏倾君闻言,收回眼神看向前方,果然见到晏卿正迎面走来。
今日他穿了一身雪白色的袍子,藤兰暗纹在绯红的夕阳下一褶一皱。他步履悠闲又不失稳重,一步步地走近她,面上仍是习惯性的微笑,仿佛这世间最温柔最谦和的男子。只是,眼底的那丝若有似无的淡漠总是让晏倾君很适时地捕捉到。说适时,因为那双眼扫过晏倾君时,那抹淡漠就变成明显的揶揄戏谑,随即消散,恢复成他谦谦公子的模样。
两个本该陌生的人,一个扮演的是与世无争的谦和质子,一个扮演的是柔弱寡言的失忆郡主,碰上了,互相客气地笑笑,连寒暄都免了,便擦肩而过。
“郡主……”思甜小心地推了推突然怔住的晏倾君,暗笑莫不是郡主也被东昭五皇子的美貌震住。
晏倾君眨了眨眼,稳住心神,笑道:“走吧。”
刚刚,就在她与晏卿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不知他是以什么样方法说了一句话,语速极快,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到她耳里。
“有重臣上奏绍风郡主正值嫁龄,品貌出众,又建有大功,堪为一国之母。”
这句话听在晏倾君耳中,无疑是惊天一雷。后位之争,向来是有权有势的家族之争,在这祁国,其实也就是璋华背后的邱家和扶汝背后的越家之争。如今加上一个她,算什么?本来她只需在这皇宫里选择一个强者依附,而那强者,她已经选好了。若是淌进选后的浑水里,只有被利用的份,一不小心站错了边连命都保不住!
“思甜,你之前是不是还说过,今日邱家长女和越家嫡女入宫?”晏倾君假意好奇地问道。
思甜颔首,“她们今日一早便受召入宫面见两位太后,这个时辰该是回去了才对。”
晏倾君恍然地点头,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继续向丞千宫行去。
若她所猜不错,今日扶汝诏她过去,便是提选后一事吧?或许,会委婉地交给她什么任务,助她越家女子得后位?无论如何,不可能是要扶她为后,除非扶汝想与越家决裂,信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背后只有封家旧部的“私生”郡主。
“疏儿,你来得正好!”晏倾君正想着,扶汝温柔宠溺的声音将她拉出思绪,忙屈膝行礼。
“快快随哀家去兴华宫。”
晏倾君一礼未成,便被急速赶来的扶汝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兴华宫的方向走。晏倾君略为不解地瞥了一眼扶汝,见她面露焦急,神色凝重,柔声问道:“太后,可是发生什么大事?莫要急着赶路,伤身不好。”
扶汝闻言,步子反倒更急,面上浮起无奈,叹息道:“刚刚有人来报,皇上与璋华太后在兴华宫闹了起来,这、这让哀家如何不急?我们快些过去才是。”
晏倾君敛目,加快了步子。祁天弈与璋华闹?闹什么?真闹还是假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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