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给你送东西的小张...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是根本没有那个想法,都多少年了你是不是就要撞南墙死不回头,那谢..”
沈妈妈突然刹住声,揉了揉太阳:“我不逼你,但你也要为自己打算。那孩子不错你时间必须给我去见见,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孩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沈稚看着妈妈离开的方向,良久,她动了动筷子吃完剩下的油条豆浆。实在撑的难受,她带上秋秋出门散步。
说来好笑,好像他的离开不仅仅是带走了他自己,连她的心都被带走了。
林慕鱼毕业后开了一家工作室,每天忙成狗但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觉得都值了。曾经最懒的包伊宁成了医生站在抢救生命第一线,累惨了的时候总是哭着说不干了但第二天仍然早早爬起来去医院。姜卉没有上大学,嫁给了据说能帮她父亲的美术馆起死回生的富二代早早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最近还怀了小宝宝。
而她自己,大学毕业后父母帮她找了一家很不错的国企,面试两次好不容易进去。工资一般低劳动量时间很自由。大概真的是自由过了头,她脑子里一闪过‘不想干了’三个字就光速辞了职。
她是个很幸运的人,家人平安健康有三五好友相伴还有一只听话的宠物,不愁吃穿常常旅游,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可常常会觉得孤单。
在深夜里,在朋友身边时,在热闹的饭桌上...突然之间,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手机震了震是林慕鱼发来的表情包,一连发了好几页各种暴怒的表情包,配文‘老子不伺候那群傻逼甲方,明天就回来’。
晚上包伊宁在群里说:一手消息,我爸说周六有个校友会就在学校会堂。”
林慕鱼:我听说了,快有六年了难得能回学校一趟,老子要让那群傻逼看看姐姐现在混得有多好。
包伊宁:一起去嘛,这叫重返十八岁哈哈,在家我妈催我相亲都快烦死了。
找不到男朋友她也很烦恼,她在妇科,平时见到最多的男的除了小婴就是已有家室的男同胞。
沈稚:+1
林慕鱼发来捂嘴笑的表情包:嘿嘿我家没人催。
经过几番轮流轰炸后姜卉也同意了。
沈稚无所谓去不去,但能躲徐红红女士一天是一天,况且她还没考虑好如何圆单位放假早的谎的同时能无害地坦白辞职的事。
校友会的前一晚,沈稚失眠了。她懒得爬起来吃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数灯上的水晶吊坠。卧室没有变化依旧很少女心,粉粉嫩嫩,地毯上数不清的玩偶堆满了房间的一角。她跪在地毯上把手伸进玩偶堆了,凭感觉摸了摸,摸到一个较周围玩偶要硬一点的东西,是一个白色小熊。
小白熊身上有一股尘土味,她拍了拍,抖落的灰尘使她咳了好久。她拿着小白熊又光着脚走下地毯,走到书柜前屈膝而坐打开最下层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粉色铁皮盒,上面印着米老鼠的图案,是以前装棒棒糖的盒子。
沈稚看了一会儿才把盒子放到膝盖上打开,借着窗外的路灯光,一根根棒棒糖映入眼帘,她数过,一共37支,都是他还回来的。
她拿起一支想剥开外面的糖果纸,可因放的时间久,糖和糖纸粘在一起很难撕开。
是啊,早就过期了。
年少时能看见的未来很有限,有限到觉得未来都是美好的值得期待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力朝着目标走就一定能成功,却不知很多事就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你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走出这么大一截,那一刻之前的所思所想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年少时的包包,小鱼,姜卉,严冬.....大家都热热闹闹的站在一起。
还有他,十七岁的他。
已经快忘记他的模样了,碎发洒在他的额间,长睫在他的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蓝花楹树下的光斑洒在他的肩头,她想走过去,想看看他的眼睛,可脚下却像生根一样无法动弹。
他静静地站在那儿,说:
“沈稚,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