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
“自罚就自罚”,包伊宁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连饮三杯,朝说话的方向喊道:“王石安,怎么哪都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行啊,这你都听得出来是我”,王石安不再掐着脖子说话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包伊宁:“你化成鬼我都认得你的声音。”
王石安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我刚调回K市,到时候还要仰仗两位姐姐多帮忙,沈稚,我也敬你一杯。”
“好久不见”,沈稚扯了扯嘴角,老实说她见到王石安是有一丢丢尴尬的,毕竟上一次见面,她当着他同事的面把他堵在了男厕所。
酒甜甜的,是水晶葡萄的味道,沈稚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声音......现在那人要是在她身边,她能凭声音把对方认出来吗?
“包包,我出去吹吹风。”
“怎么了?”包伊宁看了眼桌上一堆小酒杯,她就去划了个拳怎么悄咪咪的喝了这么多,虽然没什么酒味但洋酒后劲大,沈稚大概开始晕了,“这就喝醉了?我们回去。”
“不用,我没醉”,沈稚碰了碰通红的脸颊,笑得有点傻,“这里太闷了,我出去待会儿,你继续玩不用管我。”
“唉,小稚。”
“我出去抽根烟顺便看着她”,王石安拉住要往外跑的包伊宁,刚刚他一直在观察,那人不是说沈稚是三杯倒吗,这不挺能喝,还能走直线呢。
沈稚慢悠悠的往外走,径直走过二楼转角下了半层台阶又折了回来,楞楞的盯着转角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色长帘。
后面跟上来的人把帘子拉开,试着推了推面前的玻璃门,玻璃门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推倒一般。
“啧,这破门”,话音刚落,门框发出一身沉重的咯吱声。一阵寒风迎面吹进了沈稚的眼睛,她微微眯眼,糊成一团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犹豫了几秒,抬脚跨了出去。
酒吧大变样,新的名字和新的布局舞台灯光,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唯独这里没变。好几年前,就在这个如今看上去破旧的阳台,精心布置的白桌上摆放着她18岁的生日蛋糕,蛋糕上还有一只白色的可爱小熊。
包伊宁和王石安围着桌子打闹,叶慕鱼支起画板说要给她一个完美的生日礼物,姜卉在一旁不停地喂她薯片.....
不知不觉,沈稚眼眶有些湿润,她转过头看向阳台的角落。
那里曾放着一个烧烤架,不断咳嗽骂人的严冬旁边是专注认真的,逆着光的少年。
好奇怪,她记得严冬转头嫌弃的眼神,记得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身走了过来,纤细白皙的手上捧着一个装满草莓的白瓷碗,风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可却怎么也想不起少年的模样。
眼睛酸酸的胀痛,沈稚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只剩年久失修,布满黑锈的铁栏杆。
“外面怪冷的我们进去吧。”
沈稚回过神,喃喃道:“是挺冷的。”
时间是很残忍的,她在慢慢地遗忘一个曾经鲜活的出现过的人。
王石安走到玻璃门前发现沈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稚?”
“王石安,可以的话,我们聊聊”,沈稚直直的看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某个人,让人无法拒绝。
王石安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稚俯身靠在栏杆上,寒风吹起她的头发,“他过得好吗?”
“好啊,吃的好穿的好还能骂人呢”
“那就好”,沈稚淡淡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很期待他能给出的答案。
“没别的要问的了?”王石安等半天没等到她的下一句,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不介意多附加一项问讯服务,还好沈稚没有要联系方式地址什么的,这他真的给不了。
沈稚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会问什么?知道他还活着,过得好就够了,其他的..早就没必要了。谢谢你。”
“不..不客气”,不知为何,王石安觉得裤兜里的手机在隐隐发烫。
“你们让我好找,小稚你眼睛怎么红了?王石安你是不是欺负她,胆子肥了你”,包伊宁不放心沈稚的状态,和老同学们打了招呼后便寻了过来。
“姑奶奶,不关我的事啊”,王石安委屈巴巴的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
“包包我没事”,沈稚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好,”包伊宁没有追问下去,王石安没有弄哭沈稚的本事,只有那个人有。
王石安:“要不要我送你们。”
包伊宁:“滚。”
沈稚:“再见。”
王石安:“。。。”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沈稚想起自己还有句话没说完又跑了回去,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睛也快被冻出眼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可眼睛里却有种让人忽视不掉的光彩。
“你告诉他,就说,我不等了。”
“...好。”
谢然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毫无瓜葛了,年少的爱恋也算有始有终的划上了句号。
再见了,谢然。
·····
王石安回到家洗完澡就看到手机上的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他赶紧回拨了过去,又委屈又愤愤的说:“大哥,我都把照片发给你了,知道几点了吗,我不用睡觉吗?”
“两点,沈稚回家了吗?”话筒里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心情并不好,有些沙哑,平时冷漠平静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应该吧,我走的时候她们早离开了。”
“你没有送她回家?”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
“我倒是想送,她们不要啊。再说有包伊宁陪着,不会有事。”王石安打了个冷颤,冷汗都快下来了,担心就自己上啊,自己当护花使者啊,窝在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了,沈稚她……叫我转告你,啧,这怎么说的出口。”
“说”,尽
“她说.....她不等你了。”
过了许久,久到王石安都觉得谢然是不是睡着了,听筒里传来轻轻的一声
“嗯。”
尽管王石安看不见对面男人的表情,但他却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声线里无处可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