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渐小的声音来看,燕飞天已经进城了。而接下来,会有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将会上演,而她,正是那个导演者。
同一时间,苏小姐扮作痴情状,正撑着下巴坐在窗下凝望着外面,好像正期盼着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只是想着想着,她不由觉得浑身开始燥热起来,怎么回事?难道与德阳王日夜纠缠还没闹够?
世子楼亲显一身华贵的锦服,打扮得甚为得体,头戴玉冠,腰束玉带,白袍加身,还算楼家的根基好,他长了一副颇为自诩为英俊的面容。怀着一腔热情,他自认风流倜傥的来到浮春院,一眼就见倚窗愁思的佳人。
眼眸一转,就与佳人四目相对。这一眼,顿时勾出两人身上的燥热,两人相视而笑。
秀儿懂眼色,早将门打开,嘴里叫得清甜的把大世子迎了进去。
苏小姐起身,水眸勾魂,“大世子这时候怎么来了?”
楼亲显以为她在埋怨他来迟了,顿时作揖道:“苏小姐请见谅,亲显因为事务繁忙,来得其实也很匆忙,万望莫要怪罪。”
苏小姐看着这个玉面郎君,不由身上更为燥热,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位世子早对她垂涎三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但既然与他老子搭上了,再与他勾搭,恐怕会适得其反。是以,她也只是礼貌性的给他让坐,从桌上的酒壶中为他倒了杯酒,嗔道:“既然来了,染尘也不敢多说什么。不如这样,就罚酒三杯,我也将不再怪罪于你。”
佳人和颜悦色,世子喜出望外,他双手去接苏小姐递过的酒杯,捧着那双柔夷,却再也不肯放手。
风铃看到这里,已知事成,两个吃了春药的年轻男女,如果还憋得住不干坏事,她把头倒挂起。只是,应该还有一位,今晚会让苏小姐以一战二,让她一个人爽个够。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必要看他们的激情表演,忙了半夜也累了,先闭目养神一会,再瞅准机会出击,定要将这个南临苑闹得个天翻地覆,这德阳王一家谁都别想好过,缺阴德的人就让他们去窝里斗,嘿嘿。
而此时此刻,德阳王非常头痛。
他随着街头吵闹的人声出来,一伙有组织有纪律的扮作流民的人,竟然一路放着假消息说敌军攻进来了,一面在城内制造混乱,慌乱的百姓四下跑动。如此情况之下,还有不少武林高手隐藏其中,迅速点倒守城门的兵士,将城门打开,迎进了在外徘徊多日的祝寿使臣。而紧接着,不知从哪里蹿出十来支打着燕军旗帜的万多人的军队。
当他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大势已去,他迎来的,竟然是他预备利用大周军困死在关外的侄儿楼清戈——皇位的继承人。
他记得,他已经下大力度清查了所有可疑人员,怕的就是他们来这一招里应外合,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是楼清戈的人隐藏得太深,还是他清查的力度不够?
就算再头痛,他已经进了城,明面上,他已经没有立场再与他撕破脸面来干,还是先阳奉阴违去周旋周旋才是。
偌大的正阳厅上,齐齐站了二三十人,尽是身着甲胄的武将。
厅内烛火高照,杯盘交错,酒菜飘香。
这是半夜临时准备的一场简单的接风宴。
当虎目面黑颇有威仪的德阳王和一个俊挺的少年一出现,本来还喧嚣不已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本来落在德阳王身上的目光,一时之间,都集中到了在钱门关大获全胜名扬天下的少年身上。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所做出的,皆是令天下人惊叹的事。首先是强抢别人的王妃,愿为一个女子挑起战端;接着又以少胜多,击败大周军,更剑斩洛先生。只这几件事,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无不都是令人敢想不敢做的事,女人,功业,年少而智谋不凡,莫不令人倾羡不已。
楼少双目敛神,向众人扫过,微微一笑,与德阳王在齐体失语的众人中穿行而过,德阳王呵呵笑着走到首座前,拍着少年的肩膀朗声道:“各位,我的皇侄楼清戈回来了!他大败大周军,以不足八万的兵力击破二十万的联军。他,以十七岁之龄,便给我大燕创下了如此重大的战功。从此后,天下诸国,再也不敢小觑我燕国了。诸位,我们端起这杯酒,给我们的英雄,我们的燕国男儿,共敬上一杯!”
他一番说词说得慷慨激昂,楼少却神色自若,举杯清声道:“诸位,这次的胜利,不仅是我们燕国热血男儿奋勇不畏死的表现,更是我们向整个天和大陆宣布,我们燕国,是别人不可觑窥的,更是不可侵犯的,我们大燕国,将会在历史上永存!为我们大燕国千秋万代干杯!”
德阳王端起酒杯递到楼少手上,顺手接过侍卫递过的酒杯,朝着众人团团一晃后,抬头一口饮下,众人见此,齐齐把酒杯朝着楼少的方向一举,同时抬头把酒饮下。
楼少一仰头,便把酒一饮而尽。他把空酒杯朝着众人一晃,示意一滴不剩,随着他这个动作一做,蓦地一阵欢呼声震天价的传出。
之后,众武将才各安各位。
德阳王微微一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指着一侧空出的座位说道:“皇侄入座吧。”
一时间,厅内气氛轻松活跃,有了德阳王带头饮酒,众人纷纷离座开始向楼少敬酒。而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来者不拒,皆一一受之。
当中,有不少小厮丫环穿梭厅内,不时为他们端上酒水,德阳王留意着楼少说话得体,不骄不躁,一言一行,虽然年少,却是老成。他不由暗皱了皱眉,忽然大叫道:“来人!今晚是为大胜归来的殿下接风,为何不见世子和少爷相迎,快快叫他们出来,一聚他们兄弟之情!”
他语声一完,众人也甚是觉得奇怪,平日世子和二少爷不管是大小宴,一般都是参加,而这次既然到了东庸关,能与殿下相遇,至礼,也应要出来与殿下相贺才是。
众人的想法未完,突然大厅门口连滚带爬扑进来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她神色慌乱的爬到德阳王脚下,颤抖着身子,白着一张脸,带着哭腔道:“王爷……”
德阳王微惊,喝道:“平儿,你怎么闯到这里来?就算有什么事,不能等接风宴后再说?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那个叫平儿的丫环连磕着头,“王爷绕命,王爷绕命,世子和二少爷来不了了……”
这半句话令得德阳王陡然大惊,难道有人混进城将他的两个爱子杀死,那不是要断了他的后?“快说!出了什么事?”
平儿叫道:“王爷,奴婢撞到了……”
她一句话没说完,忙惊慌的捂紧嘴向四周看。德阳王知道定是有什么不能在众多人面前启口的事,沉下脸来,沉声道:“带我去!”
平儿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转身的时候不忘向那个一直紧盯着她的少年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立即恭身在前带路。
德阳王向众人告了声罪,急匆匆地随平儿行了出去。
而楼少,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称说如厕,亦悄然跟在他们身后。平儿那双就算化妆了也灵动的眼睛,他一看就知道是风铃所扮,今日她笑得如此调皮,也不知该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