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爨鹿把他们相识的过程大致讲述了一下,爨象微微颔首,一脸不解的说道:“那个青音既然是张神医的徒弟,怎么会身中蒙阐定的蚕眉蛊,按说张神医应该会给他指明解蛊之人的,想那张神医见多识广,医术高超,天下无人出乎其右,怎么会不知道蚕眉蛊是蒙家独有的呢?”
霎那间,爨鹿有些明白青音为何会给自己治病了,他想从自己的身上打听到解蛊毒的方法。
“兄长,我们要帮他吗?”内心里,爨鹿是愿意帮助他们的。
爨象皱眉凝思,半晌,他才说道:“这件事过两天再说,你先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细,看看是敌是友,现如今,我们刚刚和哥舒达结盟,每一个宋人,都有可能会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他们和朝廷无关,看在张神医救我一命的面上,我会告诉他们如何找到蒙阐定。”
爨鹿长叹一声,踟躇片刻,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兄长,我们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何要和一只狼合作呢,那个哥舒达,野心勃勃,我们帮他灭了宋国、卫国之后,他肯定也不会容我们于世的。”
“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已经在他的身上种下了降头,如果他不遵守诺言,最后倒霉的不是我们。我的野心不大,只要整个南疆,还有周围那些小国,至于宋卫之地,我不感兴趣,走遍天下,我还是觉得南疆最好,我希望有朝一日,南疆重新变回南诏国,一个比之前的南诏国更大更强的南诏国。”爨象的眼睛里写满了蓬勃的野心,微微勾起的唇角,让喜欢自由平静生活的爨鹿感到了阵阵寒意。
再说青音和琉菲被侍女带到贵宾楼之后,奉上茶水点心之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青音走到窗口,举目四望,心思复杂。
琉菲看他心事重重,不解的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菲儿,你觉得爨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琉菲骤然红了脸,爨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一个沉稳内敛,气宇轩昂的男子。
见惯了温润儒雅的男子,突然看到一个刚毅冷硬的俊男,让琉菲有些感到也一阵新奇和羞涩,只可惜,使君有妇。
“菲儿,菲儿……”青音敏锐的感觉到了琉菲的细微变化,心,如荆棘划过,一滴滴鲜血砸在疼痛的心上,几乎让他无法喘息。
琉菲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恢复清醒和镇定,强自平静的笑道:“我觉得爨象大哥和爨鹿大哥一样,是个好人。”
“是吗?”
“师父,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青音摇头笑道:“师父觉得爨象在有意试探我们,神医的样貌特征,即便不是他的徒弟,也有可能知晓,他却非让我们画一幅画,其用意绝不简单,只是我还没有猜透他的意图,总之,在这里我们要处处小心。”
琉菲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那样威仪赫赫的男子,怎么会是坏人呢?乌蛮的男子,直爽豪迈,一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不惹到他们,绝不会有危险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张神医的徒子徒孙。
青音知道琉菲并没有听进他的话去,只得在心里苦笑着摇摇头,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警醒,以防不测。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很多记号,再加上有爨鹿在,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回想爨象的眼神,他总觉得爨象已经看出他身上所中的蚕眉蛊。
南疆乌蛮之中,将头术最高的是爨象,蛊术最高的是蒙阐定。
两个人的领地只隔着一座高山和一条戈罗江。
戈罗江是有书记载的最危险的一条江,这条江从戈罗山喷涌而出后,一路上汇集众多支流,落差极高,山高谷深,坡陡流急,形成数不清的激流瀑布,进入占巴塞以后,流速虽然减缓,河面却宽了不知多少,最宽处足有五六百丈。
在占巴塞这一段,最让人觉得恐怖的,就是潜藏在河流中的戈洛鳄,水蟒和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水兽。
水蟒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蛇,最长可达七八丈长,重达五百斤以上,粗如成年男子的躯干。水蟒生性喜水,通常栖息在泥岸或者浅水中,捕食水鸟、龟、水豚、貘等,有时甚至吞吃长达两公尺半的戈洛鳄。水蟒会把戈洛鳄紧紧缠绕,直到它窒息死亡,然后整条吞下去,此后一两个月,都不用进食。
每年,有很多外地人因为贪婪,到戈罗江捕杀水蟒和戈洛鳄,然后剥下它们的皮做成皮靴,卖给达官贵人。
也因此,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命丧于此,戈罗江,也被人们成为死亡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