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泼了浓墨般,伸手不见五手。
“鬼阵!”雪枫惊,脚下瞬移至自己男人身旁,“袁山,带夜痕走,你们快走!”
“主子!”袁山大叫,女主子何等神姿,任由境地险恶,她依然气定神闲,可此时绝非往夕,他们绝不离开。
见袁山纹丝不动,上邪烈重喝,“走!”
“我不走,姐……”
“赶紧给我离开这个院子,快走,我要全力破鬼阵,听见没有!快走!”
“我们走!”袁山咬牙低喊,与袁木架起夜痕速速闪离,主子们全力破阵,他们在此只会成为累赘。
“走?往哪儿走,本国师今夜一个不放,鬼阵天成,本国师将是武林第一人,天下第一人!”
“司徒非凡,我真是可怜你啊,走火入魔的邪术竟敢自称血族鬼阵!”感觉司徒非凡气息有变,雪枫冷厉之言再起,“圣书法咒第九重,鬼阵,此阵亦正亦邪,正如这天地人世,正邪双生,相生相克。鬼阵狠绝,即使集前八阵亦不如此阵歹毒至极。真正的鬼阵,绝非用毒物做引,而是用血,用练成圣书法咒之人的血做引,打开地府鬼杀之门,放出恶鬼夺人命,更夺人魂魄,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雪枫一番话,让头顶黑云进进退退,似迟疑、似徘徊,这正是司徒非凡此时摇晃不定的心绪。
司徒非凡掌下稍缓,只因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两个字,那便是“圣书”,他穷极半生追寻的圣书,竟被死丫头说的这般顺口随意,当年他搜遍紫林无所获,狂怒下,不惜一把火毁了那片人间仙地。那几个老鬼,任由他如何严刑拷打、毒蛊之术,他们宁可拼尽最后一丝内心自断心脉,也不肯吐字半字。眼前的死丫头怎会知晓,对于圣书,他从未曾心死过,此时,心中安稳了十一年的火苗猛窜了起来。
“你知道圣书?你竟然知道圣书?”司徒非凡质疑着,既然隐藏的再好,声音中那份兴奋还是透露了出来。
“死老鬼,别那么激动,要是我告诉你,我不但有圣书,更将圣书上所有法咒熟烂于心,你会不会惊的崩血而亡。”雪枫满脸坏笑,似在与司徒非凡嘻笑一般,手已随意挥动,正好隐于上邪烈身后,在其腰间轻划了划,上邪烈瞬间了然,脚下微移,玄天神力悄无声息间运于双掌,只待女人所指。
“你诓我!”司徒非凡下着最后的赌注。
“诓你?笑话,对个将死之人,我没那份闲心。你有鬼阵,我也有鬼阵,看看孰真孰假!司徒非凡,瞪大眼看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圣书鬼阵法咒!猫儿!”
“喵!”猫儿得令,杀气毫无收敛,腾身跃至司徒非凡左斜方,再看上邪烈,在自己女人说话间已移到了司徒非凡右斜方,一人一猫所处之位,正是鬼阵生死二门。
铮鸣脆响,划破玉掌,掌中鲜红朝空中挥撒,“血族之凤,铭天铭地,以血为引,开鬼地之门,众鬼唯我号令,斩杀血族死敌……”
任由司徒非凡如何细听,却听不懂雪枫在念叨些什么。
风再起,云涌动,破败小院似要被嘶吼的风卷走。
黑云层层压来,哀嚎随风狂、随云厉。司徒非凡震惊之余,急幻变掌式布着他半生苦修来的鬼阵。
天地异样,鬼怪哭嚎,同为鬼阵,到底何人功力?
待双阵碰撞,无毒物做引,无内力催动,司徒非凡的鬼阵瞬间被侵吞。四周漆黑,听不到人声,见不到人影,只有无数冤魂野鬼朝他扑袭撕扯。
鬼怪自在虚幻间,任由司徒非凡拳砸掌劈,内力如浪一波波震袭,周围厉鬼丝毫不减。
血,顺着雪枫掌中伤口继续流淌着,鬼阵确是邪门,没有施阵之人足够的鲜血,即使阵起却无力掌控全阵,反被阵法反噬,此阵甚伤气血。
强忍焦急心痛,上邪烈不得不运内力守住生门,若生门有恙,他的女人危已。
啊……
阵中终传出司徒非凡嘶吼声,雪枫紧敛的寒眸中透出血腥的笑意。
“猫儿,撕了他!”狠令下,猫儿仰首大吼。
“死……丫头,你敢杀我,千山铁山必死无疑,啊!”
“猫儿!”
“喵!”
“乖!回死门!”
对野性爆发下的猫儿稍做安抚,雪枫眼中杀气非但未收敛,下一刻,只要司徒非凡敢胡言半字,定会命断猫儿利齿下。
千叶铁山的份量对于雪枫何其重,生死关头搬出下落不明十一载的血族长老,雪枫怎能不动情。当年惨烈虽不得见,然,外祖父为护她、护爹娘、护弟弟、护全族,不惜自己性命死守紫林。可结果却是紫林成了如今的鬼林,外公连同那夜誓死而战的长老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