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北去,袁祎之没了后顾之忧,又打起了荆州的主意。
他派人打探得知,荆州的两千州兵在行军校尉的带领下,北上武宁,防御魏军南下,此时的荆州,兵力空虚,几乎没有一兵一卒。
荆州如同一把利刃,顶在他的后腰上,他怎么可能将荆州兵权交给他人。
袁祎之安排好江夏防务,亲自率军两万精兵,水陆并行,沿江直取荆州。
荆州。
常安道看着案几上的密信,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来。
他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胸膛,长吁一口。
“外事刚平,内战又起,这个袁祎之,就是我晋朝的最大蛀虫。”
这封信,是常氏埋在袁祎之身边的钉子送出来的,按照时间测算,此刻的袁祎之应该已经进入荆州地界。
常安道没有时间继续分析,带着管家与几个亲兵,连夜动身往北逃,前往武宁。
狭小的武宁城地处荆州雍州与郢州的交界地带,周边其他城市都在敌人的控制之下,武宁不但有张校尉的州兵,还有林玄的部队,是唯一安全的藏身地点。
随郡。
张生坐在灯火通明干净整洁的太守府,穿着白色衣服,身体坐得笔直,对着一桌子文书,一脸淡然,不紧不慢忙活着。
林正吟一身红裙飞奔而进,“张公子,不好了,义阳魏军忽然南下,向随郡杀了过来。”
张生轻轻扫了眼林正吟,赶忙收回目光,“我们有多少人?”
“一千,其余人都被何将军带去了武宁。”
“这样。”张生慢慢放下笔,站起身,揉了揉脖子,轻声说道:“你即刻出城,去武宁通报敌情,我带人先守住随郡。”
林正吟知道,他这是借口,只是想支开她,让她去安全的地方。
正吟往前一步,紧锁秀眉,看着张生说:“不行,我要与张公子一起同坚守城池。”
张生忽然扭过头,抬眼看向林正吟。
清秀的目光中,喷射出两道凛冽的杀气。
林正吟面对这无形的压力,不禁后退半步,慌忙收回目光,低头说道:“张公子,我不走。”
张生俯视着她,沉声说道:“我是太守,你得听我的,立刻行动,休要推诿。”
说完,张生独自迈着大步走到院中,从弓架之上取下他的祖传长弓,斜挎身后,扫了林正吟一眼,大步走出府门。
张生离去,林正吟莫名的紧张之感才悄然消退。
她轻轻吁了口气。
这张公子一向文文静静,今日为何这么吓人?我要是不听他的,恐怕他真的会拿我当箭靶子,射成刺猬。
林正吟撇撇嘴,轻飘飘跑出门,骑马出了随郡西门,往武宁狂奔。
义阳的魏军已经攻到了随郡北门,守城将士正在与之激战。
张生一身白衣,背着弓箭打马而至。
将士们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生,心中不免黯然。
阴柔善变的程威不在,勇猛刚烈的武扬威不在,就连深不可测的独臂将军何蛟也不在,他们成了无主之兵。
这个文弱的书生竟然成了他们最高长官。
将士们看着张生,见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登上城头,躲在女墙之后,调试手里的长弓。
“你还能打仗?”有人终于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张生没有理会他们,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扫了眼城下的魏军,从背后随意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引弦开弓一气呵成。
那支箭矢嗖地一声往城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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