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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倾开始处理公务,劲瘦白皙的腕骨从袖中探头,修长分明的指节捏着笔杆,一个又一个苍劲的字便跃然纸上。
而另一旁,越司颜昨晚睡的确实是极好,身旁之人火热而踏实,因为在蛋壳里待惯了的原因,她又很喜欢被圈在怀里的感觉,不知不觉便睡的晚了。
起身被从宴君倾从宫里送来的宫女伺候着洗漱后,又喝了一些桃花羹垫肚子,她这才问起来了摄政王的下落。
小皇帝束了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骨相优越而立体,漫不经心的支着下巴,大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阴暗处的面色虽懒散也隐隐透着压迫。
即使知晓她是女儿身,却还是会被这一幕抓紧心脏,被美颜暴击。
春喜垂着头,尽量不去看风神俊逸的陛下,声音低婉,“殿下在书房。”
她不过多言语,也不去揣测或出主意,像安静开放在玫瑰身边默默仰慕的小草。
越司颜喜欢她。
深觉摄政王府没有皇宫里舒服,打算带着春喜简单溜达一圈就回宫,毕竟琉璃公主还眼巴巴的看着呢,总得还他裙子不是?
春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紧跟在她身后,眉眼低垂,整副心神都在她身上。
春喜也是宴君倾培养的人之一。
看着内敛,实则功夫极好,性子好人通透,可以贴身保护她。
越司颜到底没去书房,她觉得自己已经哄好了摄政王,便在回宫的路上细细琢磨之后的事。
要打仗了。
她要被架在皇宫里吗?
还是要像之前一般偷偷溜出去?
可打仗毕竟不似出差。
战场上刀剑无眼,宴君倾肯定不许她以身犯险。
所以一定会杜绝她再溜。
可按照剧情线,宴君倾会在战场受伤,她如果想完成任务,就必须把这条线纠正。
小皇帝苦恼的敲敲脑壳,眉毛纠缠在一起。
仗打多久尚不可知,黎璃还在皇宫虎视眈眈。
越司颜不留在朝堂稳定局势,也不合适。
唉……
春喜轻轻将手搭在越司颜鬓角,声音柔软,“陛下莫恼,奴会按些穴位。”
越司颜果然松展眉头。
罢了,她看一眼春喜,暂时将一切抛之脑后,任由她带有薄茧的手帮她揉按。
“真舒服啊,”越司颜忍不住喟叹,力道和位置都很对她胃口,她都快要睡着了。
“春喜,谁要是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越司颜眉心微动,将她归纳为自己人,还想着给她安排最好的亲事。
“陛下,春喜想一辈子跟在陛下身边伺候。”
她声音微哽,就要跪下。
被越司颜托住。
“春喜前半生刀光剑影,深陷泥潭,满身血腥,已不敢奢求自由。”
“可到了皇宫才知,平安喜乐便是自由。”
“春喜没有情根,只愿……陛下恩准。”
越司颜只好同意。
春喜这才站起身继续帮她按头,被泪花打湿的睫毛遮住晦暗不明的情绪。
陛下……真是心软又温柔的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