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木速蛮发生冲突,只要不死人,吃点亏最好。
到了第二天,李续在军营中突然就接到赵王让他立刻赶回家中的命令。李续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确定了。
临走的时候,李续还特意亲自带上了谢博文一起赶回了赵王府。
赵王府中,德格都巴雅尔和塔拉亥公主坐在大堂的中间,达兰台像小猫一样卧坐在母亲身边,手里正在玩李续给他买来的木偶玩具。自从上次被绑架之后,塔拉亥公主现在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孩子离开自己身边,哪怕是谈论正事的时候,也坚持一定要带上儿子。
“都是亲儿子,两个年长的都能在外面冲锋陷阵,我生的这个小的怎么还不能听了?不就是杀人放火吗?纳忽出和阿兰达这么小的时候,都亲自射杀逃奴练手了。我的儿子以后也要做草原上的雄鹰,不能做胆小鬼!”
德格都巴雅尔也说不过执拗的塔拉亥公主,只能同意让公主带上小儿子达兰台一起。
李续因为距离最远,所以进屋的时候,所有人都早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呃
“阿爸,昨天我见了铁木迭儿丞相大人,他也觉得这帮不听话的回回总是把持着户部和各地转运使的肥缺,从中捞取了太多好处,是应该利用这件事儿,整顿一下这帮人了。御史台和中书省那边他去安排。但是色目卫毕竟是侍卫亲军主力,还需要阿爸这里最后首肯,这件事儿才能可行。”
纳忽出向德格都巴雅尔汇报着昨天你的结果。
阿兰达也赶紧说:
“木速蛮回回最多的隆镇卫、阿速卫现在基本都跟钦察人走的特别近。咱们在这些军中的人,被这群木速蛮压制着,一直无法获得升迁进步。不光这两支部队,好些色目卫部队都是根据是否信仰他们那个什么真神来确定升迁名额的。阿爸,要尽早动手,否则等到床兀儿大将军率领钦察卫主力从岭北回来后,咱们就更被动了。”
德格都巴雅尔很赞同的点点头,他转头对李续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李续赶紧把自己的计划又给舅舅德格都巴雅尔重复了一遍,只是看在达兰台在场的份儿上,将其中比较血腥残忍的部分稍微忽略过去。
德格都巴雅尔则说:“那些帮你画图和勘察地形的军士,你怎么处理?别人会猜测到,能了解宅子构造这么详细的人,很可能就是修房子的汉军卫士兵啊。”
“舅舅,城里的官宦几乎都是靠我们汉军卫的那帮人给修房子。而且那个给我画图的那对儿父子,也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去过。凭记忆力给画出来的图画,外人根本就想象不到跟这件事儿有关。我只是怕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只看结果来推论啊。”
纳忽出也赶紧说道:
“是啊。阿爸,这件事儿不怕追查,就怕推测啊。毕竟家产最后会有很大一部分落到在家手里,而且如果弄好了,那些色目卫的指挥权,也会被咱们的人替代过去。我只是担心大汗舅舅会不会怀疑到咱们,从而对咱们造成不利的影响。”
德格都巴雅尔还没说话,旁边的塔拉亥公主一听到家产,赶紧问道:“多少家产?”
“据说在大都路南边的几个县有上万顷良田,扬州那边也有不少优质水田。家里浮财最少也有三百万贯,还有几个非常好的酿酒作坊,两个效益不错的商队。京城里面的宅子有三四处。不过这些咱们还要给他的那个堂弟留下来三分之一。那个人已经投靠了咱们,好多内情都是他提供的。”
塔拉亥公主转头就跟德格都巴雅尔说:
“那帮回回转运使在各地收钱都收疯了。去年咱家的商队都被这帮人收了好几次钱。也不见他们给朝廷交多少。早就该整治一下了。还有,这帮木速蛮成天就说自己是真神的仆人。简直是混账!他们的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大汗!”
德格都巴雅尔笑着对公主点头道:
“公主说的对,说的对。晚上咱俩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估计大汗也会来。到时候,我就跟大汗说一说吧。就用去年色目卫不听调遣,拒绝出兵协助汉军卫作战为理由。明天,我再约上铁木迭儿、失烈门和几个御史一起过去,促使大汗同意整顿色目卫军。到时候,事情爆发了,大汗也自然会对木速蛮已经感觉到了厌恶,自然就不会牵扯到咱们家。”
他转过头对儿子和外甥嘱咐道:“钱财是身外之物,不要太过于贪婪。那些钱财田产咱们一点都不能明着收进来。大不了记在别人名下,咱们用着就是了。多分一些给出了力的人,以后才会有更多的人为咱们卖命。”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复道。
等到李续等人离开之后,德格都巴雅尔脸上和煦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他拉住就要抱着儿子回毡帐休息的塔拉亥公主说:
“公主啊,家里有内贼了。”
塔拉亥公主大吃一惊,赶忙问:“何出此言?”
德格都巴雅尔从怀里掏出一封还带着一点血迹的信奉,递给了塔拉亥公主。
“我的一个亲信部下,如今在中都那边做指挥使。前几天他截获了一个伪装成咱们王府信使的家伙,正准备利用王府的身份,出中都,往岭北而去。但是那家伙伪造的潼关文书上面却没有我的亲笔签字,让我那个部下认出来了。你看看这封信吧,信中内容让我有点担心啊。”
塔拉亥公主赶紧打开信封,里面述说的是赵王府私藏拉古耶特部的也忒迷矢王妃,而且也忒迷矢王妃还被赵王的外甥、清池郡公李续给奸污了。
信是写给如今察合台汗国的怯别大汗。他目前在撒马尔罕自立为汗,并且已经得到了幽居在大都的也先不花大汗的认可。正在积蓄力量,准备跟天山以北同样自立为汗的侄子巴雅尔一决胜负。
塔拉亥公主一看内容就猜出这封信是谁写的,只是她实在不明白这个消息对于怯别有什么好处?
德格都巴雅尔给她解释道:
“怯别可以将这件事儿告诉给西疆的众多部落。这些部落刚刚受接受朝廷安抚,人心还并不稳定。如果他们发现朝廷如此对待藩王的王妃,一定会群起激愤。到时候,就会被怯别所蛊惑,投靠怯别,从而增强他的力量。”
“米亚!这个贱人!养不熟的狼崽子。”塔拉亥公主咬牙切齿的骂道。
“公主,要不我一会就派人把那个也忒迷矢给悄悄处理了吧。对外就宣称她早在年初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不行!她没了孩子,丈夫还杀了她的父亲和兄弟,霸占了她的妹妹。这么可怜的女人,你怎么还要杀她?该死的是这个察合台狼崽子,而不是可怜的也忒迷矢。你想个办法怎么处理掉米亚吧。”
“可是米亚公主是也先不花的女儿,杀了她也同样会坏了大事。”
就在赵王夫妇正在谈论如何处置米亚的时候,塔拉亥公主的贴身婢女兀娜端着给小少爷达兰台的药汤走了进来,现在该是达兰台吃药的时候了。
塔拉亥给儿子喂完药,看着玉碗里面残留的褐色汤汁,心中突然有了想法。她吩咐道:“兀娜,去把家里的大巫请来。”
听到这话,德格都巴雅尔好奇的问:“药有问题?”
“给我儿子的药当然没问题,就是太医院给开的安神补气的汤药。但是咱家还有个心浮气躁的人,也要吃点药了。这一点,咱家的大巫比较擅长。”
赵王德格都巴雅尔赶紧劝道:“公主啊,我不是说她不能死嘛。”
“谁说让她死了?阿力麻里距离咱们这里这么远,水土不服也是很正常的。也忒迷矢不就是因为水土不服孩子掉了吗?还有去云南的那个海真郡主,不也是还没到云南就死在成都了嘛。让这个贱婢在床榻上躺一两年,然后再死就是了。”
赵王德格都巴雅尔一听这话,也连忙点头。他补充道:“这事儿先不要告诉阿兰达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里存不住事儿。而且看样子,他是真喜欢这个米亚公主。”
“还有,以后他们三个人搬到一起住,之前的妯娌之间难免会有所联系。我明天把纳忽出的那两个妻子叫来,跟她们嘱咐一下,以后对她小心点。然后我再跟阜城王府的管家交代一下,派人看住了她。”
“还是公主考虑的周详。我会派人把她从西疆带来的那几个护卫,从阜城王府调派到军营中。这样,就捆住了她的手脚,她也没办法对外做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