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进了门。
床榻上的人成功被惊醒,迷茫的睁开眼望向地上趴着的人影。
匡子晟气的心肝都在发胀,他抬起一脚踹上刚爬起来一点的张御医的屁股。
张御医再次扑倒,下巴狠狠栽在地面上。
谢瑾萱张了张嘴,看着啃了一嘴土的张御医,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开垦荒地的犁。
她所住的这间屋子,地面是土地,没有铺地板,也没有铺石板。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匡子晟被这个久违的笑容晃了眼,愣愣的,又抬起脚来。
刚呸出一嘴土的张御医再次挣扎爬起,噗通,一脚挨上,又啃了一嘴土。这次,门牙都有些松动了。
匡子晟踹完了人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其实,没想挡着媳妇的面踹人的,他就是下意识想再看媳妇笑一次。
谢瑾萱没笑。不仅没笑,还怨怪的瞪了他一眼。
哎,媳妇生气了,生气也是好的,总好过伤心落泪。
匡子晟越过张御医,来到床边坐下。“阿萱,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谢瑾萱又看了眼在马良的帮助下爬起来的张御医,叹了口气。
“你不要迁怒他人,我的身体亏虚,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起来的。”
“阿萱,是他骑了一路的马腿软摔倒的,不干我的事啊。”匡子晟一脸委屈巴巴。
“我明明看到......”
“那一定是你刚睡醒眼花了,我是抬脚跨门槛,我可没踢他。”说完还转头问张御医:“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摔倒的,本王可碰你一根手指头了?”
张御医心里苦,他不说。
马良嘴角抽了抽退出屋子。
你是没碰人家张御医一根手指头,你用的是脚趾头。
谢瑾萱也被他的这副无赖样给逗着了。
“好了,你就别为难人了。你是王爷,你说你没动手动脚,别人还能犟的过你吗。我真的没事了,吃药慢慢调养就行了。”
谢瑾萱当然是安慰他的。
最近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她自己都感觉到了精神不济。
匡子晟也不点破,让张御医赶紧过来诊脉。
诊断结果也是差不多的结论:气血双亏,心神不稳。
不过张御医开的方子和县城的大夫有所不同,很多珍贵药材县城都没有。
于是马良再次跑腿,去寻药材。
千面听说京都的御医来了,又将刚刚坐下还没来及的喝口水的张御医给打劫去了偏房。
偏房里,黄鹂各处缠着绷带,小脸也是惨白一片。
她也醒来过,但是每次醒来都吃不下东西,只能勉强喂下些米汤。
“怎么样?怎么样啊?”
张御医的手指刚搭上脉搏,千面就将一张大长脸凑过来问个不停。
“大人先别说话,感受不到脉搏了。”
“啥?!”
咋就感受不到脉搏了?!明明早上还醒来过。
“没,没气了?!小鹂!小鹂!”
张御医都要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没有个正常人吗?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碰到了松动的门牙。
“人还活着,大人小声些。”张御医无奈的开口。
千面松了口气,抬起左手,特别娘的捶了下张御医的肩膀。“你干什么啊你,吓死我了。”
张御医手一抖,整个人差点就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