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为他抵挡住一片风雨那样。
钟琳琅昏睡了过去。
傅景策没去沉香榭,而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瀛华殿。
阿陆和花禾一直在宫门口等着,还有柳挽衣。
傅景策遣散了他们,让阿陆请个女药医来。
他一个人背着她到寝殿里去,将熟睡的少女轻轻放在床上。
钟琳琅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傅景策坐在床沿边,看着她的脸发呆。
他自己一身的疲惫和伤痕,却来不及消除。
少女昏睡得很沉,眉头微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傅景策伸手想去摸她的额头,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住了。
他不懂爱。
从小就是这样,母亲被父亲囚禁于高高的阁楼之上,他一个月只能见母亲两次,每次母亲见到他都会哭,和他不停地道歉。
自己虽然因为半魔身份饱受欺负,可是傅景策从未怪过母亲和父亲。那本就不是他们的错,又何来的对不起一说。
比起母亲的哭,傅景策更想看见她的笑。
从前他不明白,既然父君那么喜欢母亲,那干嘛要把她囚禁起来。不过现在他大概有点明白了,父亲也许是一直想看着母亲,就像……就像他现在想一直看着钟琳琅一样。
可是,好像又不太对。
爱不是束缚。
这个道理,是在父君为了母亲修改命格却修为大减,最后陨落的时候,傅景策明白的。
他承认,他是真的喜欢她。
但是她,好像不喜欢自己。
傅景策忽然站起来,叹了口气。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很快,女药医就到了。
她提着药箱,恭敬地行了个礼,“尊上。”
傅景策回过神来,点头道,“去看看她,给她上些药。”
他走了出去,隔着一层纱帘,他静静站立着。
女药医道了声是,走到床边,看着钟琳琅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撕开她的衣服,将被血粘着的布给扯开,睡梦中的钟琳琅感觉到疼痛,闷哼了一声。
“姑娘忍着点。”女药医注意到她的反应,叹了口气。
傅景策隔着纱帘看着女药医忙碌,他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钟琳琅身上的累累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可怖。
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女药医上完药,就离开了。
傅景策走过去,刚刚的女药医已经替钟琳琅换了身干净衣服,他是想过去看看,她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替她掖好被子,傅景策熄灭灯,准备离开。
“阿策。”
忽然一声轻微的呼唤传来,傅景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钟琳琅,正半眯着眼睛看他。
傅景策走了过去,少女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不大,可他却觉得,被握住的不是自己的手,是自己的心。
扑通扑通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少年眼眸漆黑,温声道,“怎么了?”
钟琳琅勉强扯出一个笑,“陪陪我吧。”
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傅景策觉得自己快要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轻轻坐回到床沿边,他有些受宠若惊。良久之后,他回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