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提起衣裙就往里面挤,卫予卿见她冒冒失失的,怕她这笨脑子一下就撞门框上,侧身避让了一番。
“陛下,您衣服歪了。”侍奉他的太监见他领口歪斜,大氅系带松松垮垮,连忙上前帮他整理。
卫予卿懒散地靠在门边,侧过脑袋往里看。
审讯房内,木桌角落处倚坐着一人,身形瘦削,蜷着身体,云鬓如瀑松散垂落在肩头,一张脸白得晃眼,如雪一般,只是神情憔悴,双目无神。
“锦斓!”
卫裳焦急上前,一把扑在翁汝舟的身边,一双眼只盯着她上下瞧着,神情关切,“你有受伤吗?”
说着,她便着急地去看翁汝舟露在衣外的皮肤,检查有没有伤痕。
翁汝舟摇摇头。
“你还说没有?”
卫裳瞪圆了一双眼,就要去抓她的双手,“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那双手是文人的手,白净宽匀,指骨如玉,可偏偏掌心红通通的,似乎还被磨破了皮,沾着水色。
翁汝舟心中一惊,忽地蜷起手心,缩回宽袖之中,一个劲地摇头,神情几分无助。
卫裳何时见过翁汝舟这副样子,心中绞痛,泪眼泛红,“你怎么了?”
翁汝舟沉默地看着她发红的眼圈,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半晌,她才艰涩地道:“求公主赐下官皂角。”
皂角?
卫裳愣了愣,“你要洗澡?”
翁汝舟耿直道:“洗手。”
“为什么?”
“摸到了脏东西。”
听到这句话,站在门外的卫予卿脸顿时沉了,他冷漠地盯了一眼翁汝舟,忽地轻嗤一声,拂袖离去。
伺候他的刘公公连忙跟了上前,留下一众官员长吁一口气。
“锦斓,你饿了吗?”卫裳丝毫没有注意到皇兄的异样,一双眼只殷切地往翁汝舟身上瞧,“我带了很多吃的给你。”
翁汝舟闻言抬起头,“有吃的?”
卫裳忙点头,唤道:“芙蕖,快将食盒端过来!”
身后的宫女应声上前,低头将手中食盒摆在地上,一一将小巧的细瓷碟排开,千层酥、翡翠玉卷、水晶虾饺,菜式丰富,食物的香气一阵阵地往鼻子里钻。
卫裳伸手将一双筷箸递给她,一双莹润的眼睛亮晶晶,“我之前本来想过来的,皇兄不让。”
说着,她的脑袋低落地垂下,似乎担心翁汝舟责怪她一般。
翁汝舟看了她一眼,想抬手摸她的脑袋,但想到卫裳如今的身份,到底还是将手挪开,放到铜盆的水中洗了又洗,才道:
“公主有这份心,臣备感殊荣。”
卫裳低落的脑袋又高兴地支了起来,“菜凉了,你快吃吧!”
翁汝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食物,待她落了箸,一顿饭已经用了两柱香的时间。
“公主。”
翁汝舟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跪坐在地,两手放在膝上。
她的神情认真,对她道:“你想去看苏允枫吗?”
苏允枫,太子舍人,也是前朝苏皇后的弟弟。
如今刘蔚身死,作为皇亲国戚的苏家大势已去,连带着苏允枫也沦落到刑部牢狱之中,恰巧住在翁汝舟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