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那一天喝了不少红酒。
我大约真的不适合饮酒,那一夜我睡得很沉。
可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得梦。
我梦到我回到了小时候。地里到处都是丰收的庄稼,沉甸甸的谷穗,木棒大小的棒子,我很开心,这是个丰收年,我们能有很多很多粮食了。
我把收来的棒子磨成了玉米面,母亲一边烧火一边看着我,时不时指点我两句。我打算做贴饼子,新鲜的贴饼子软和,母亲最爱吃了。
我把饼子贴到锅沿边上,母亲嘱咐我翻一翻眉豆,别少了水。我自然记得啊。我忙完之后,告诉母亲再过5分钟就能好了,母亲也很高兴,我端着沾着面糊的盆去院子里清洗,顺便洗了手。
还久没吃到这些东西了,说实话我馋的很。锅里不光有眉豆还有肉。香喷喷的肉啊。刚才贴饼子的时候我就偷偷咽口水了。
母亲也停了火,她洗了脸,然后招呼我拿一张凳子坐下。我说不应该吃饭吗?哪有空坐下啊。可母亲一直对着我笑,我只好端了一个板凳,坐到她身边。她又让我靠近些,然后摘去我头上的一些草沫沫。她满眼都是慈爱,我也撒娇一样趴在她身上。没有父亲在的时候,我最喜欢这样。
母亲把我得手放进她的手里,细细的看,我告诉她我长大了,已经能割麦子了,也会种菜了。母亲笑我傻,仿佛在说那些有什么好的,又脏又累的,手都长茧子了。我说怎么会,我学会了种地,就能有粮食吃,有菜卖,就能养活自己和哥哥。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为什么是养活我和哥哥呢。正疑惑呢,母亲疼爱地把我揽到怀里,她的下巴轻轻蹭着我得头,我觉得开心又舒服。她用手指轻轻替我梳着我有些打结的头发。一缕缕,一下下,她那样温柔,我就闭着眼,几乎要睡着了。
好一会,母亲站起来,要走的样子,我很奇怪都快吃饭了,这会子串什么门子去。我挽留母亲,可她还是坚持要走,我告诉她饭都做好了,饼子是她最爱吃的,眉豆里还放了肉,无论如何也要先吃饭啊。母亲摇摇头,可什么也不说,还是要走。我怎么劝也不行,我就回厨房,掀开锅盖铲了一大碗眉豆,在加上一个金黄的饼子,我端着碗,去追母亲。难得吃一顿好的,她怎么能不吃上一口呢。可我来到大街上,母亲已经不见了。我端着饭菜,急得要哭出来,我到处找,到处喊她,可是母亲再也没有出现。
然后我就醒了。我看到了薛大哥。他叫醒了我,说我做噩梦了。我仔细看看周围,不是小时候,周围也没有母亲,我才想起来这里是酒店,我已经长大了。
原来我真的是在做梦。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失望,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母亲肯定是特意来看我的。她想我了。
我忍不住抱住自己痛哭起来。
薛大哥被我惊的手足无措。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又拍拍背哄我。可是我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我记得母亲说过,如果天不亮就把做过的梦说出来,这个梦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可是我太伤心了,哭的连一口水都喝不下。薛大哥哄了半天只好把我搂在他怀里。
我顾不得那么多,抱着他的脖子继续哭。
他像母亲那样轻轻拍我的背,把我的头发别在耳后。我承认那一刻我恍惚觉得母亲又回来了,我还在母亲怀里,我不想离开。我终于放肆了一回。
我说,薛大哥,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他很吃惊。以为我还在说胡话,还摸摸我的额头。
我说我没发烧,也没梦游。我是真想让他陪着我睡。
他不愿意,他说我喝了酒,还没醒。
可是我知道我没醉,但我不能说。我只求他,求他继续抱着我。
最后他终于不忍心,擦去我脸上的眼泪,答应了。我趴在他身上,试了好几个姿势,才终于找到了像梦里和母亲那样的姿势,我带着笑睡着了,去追那个梦。
第二天,我醒来,头很晕。
薛大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大约记得昨夜的一些事,可是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一片红红的,我以为是昨天自己不小心嗝到的。我的心情很不好,薛大哥看出我的低落,就带我散心。他牵了我的手,我突然又感觉昨天夜里也有人这样牵过我的手。可是那个梦已经模糊了,我不记得是谁,既然这样,我干脆拒绝了。
可是还没走多久,我就肚子痛起来。薛大哥以为我昨夜哭的太久,加上没睡好,就陪我回来。最终我发现了原由。薛大哥则偷偷红了脸。
我着了凉。夜里就开始咳嗽。薛大哥很自责,一直守着我。
直到夜里,我勉强睡着。
可半夜里,我又发起烧。薛大哥终于又抱住我,哄我睡。
他轻轻说我病了,顺着我些,就能快点好起来。他还说,别人家的女孩子生病了也是有家人陪着的,我不必放心上。
这个理由不错,仿佛我也有了家人。
周六,薛大哥走了。我也重新生龙活虎起来。我回到自己的房子,收拾卫生。出过汗后,我突然右眼皮一直跳。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这不是好兆头。我担心薛大哥,却不想接到李密的消息。上海大雾,他的航班取消了。
我赶紧告诉他,不要回来了,天气不好不能勉强。再说耽误他的学业也不好。
他一边改签一边陪着我聊天。一直到我接到杨总的消息。
我找了个理由,李密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其实我也很心虚,因为我知道我不喜欢等待。他已经努力了,请假回来陪我,可是一场暴雨、一场大风就能打乱这一切。我只觉得遗憾。
与其遗憾,我宁愿不要期待。
我不期望他辗转良多才能回来一次。就像我以为在露丝抱着木板在冰海里和杰克永别的爱情不可称之为爱情一样。
世上有那么多抛弃一切去奔赴的赤勇,最终却都败给了一个上天不经意的玩笑。
我不愿多我一个这样的事与愿违。
杨总说他约了中午11点,地点是离我不远的一家山东菜,他一会过来接我。
我已经几天没洗澡,咬牙赶紧收拾了自己。
吹头发的时候,我想为什么会是山东菜,难道因为我?后来我才想起来,杨总说过,马工也是山东人。
我第一次见到了马工。他坐在副驾驶,长得很高大,肤色也很黑,他客气跟我打招呼。我坐到了后座,和一堆图纸。
杨程笑着说,说今天马工请客,他买单,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
马工说,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听杨总说姚家洼的项目做的不错,尤古庄的也开始了,杨总表扬了我不少。我赶紧客气的说,我大学里也没做过,也不太懂,是杨总教我的。
马工有些惊讶,然后就讪讪闭了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直觉马工并不喜欢我。就是一种眼缘。我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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