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长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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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之斐见他没别的吩咐，便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

    半晌，杨慕寒拿着干净的衣物和毛巾过来，见方之斐已经不在，便问道：“方贵人怎么回去了，奴才按照您的吩咐拿来了这些…”

    陈奕看着杨慕寒手中的东西，顿感十分无趣，推了一把说道：“扔了吧。”

    “嗻，那奴才陪您去看觅霜帝姬。”杨慕寒一边把东西扔给后面的宦官，一边哈着腰说道。

    陈奕摇摇头，说道：“时间不早了，明日再来看霜儿吧。”

    “嗻。”杨慕寒不知道刚刚还兴致盎然的陈奕这会是怎么了，他只好挥着拂尘对后面吩咐道：“回宫。”

    方之斐拖着湿漉漉的衣裙，踩着已经湿透的绣鞋，慢慢地往前挪动着。长街两边的宫女和宦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纷纷捂着嘴偷偷议论着。

    方之斐低着头，假装感受不到那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灼眼光。她径直往前走，在太阳的照射下，身上的衣裙和头发上的水干了不少。

    不过因为接近日暮，温度下降，她还是感觉到身上有些寒冷。这一天的折腾，冷热交替不断，已经让方之斐的提问骤升，额头已经滚烫了。

    方之斐低着头，眼睛已经半闭上了，不巧还是在经过长生殿时碰到了谢晚瑰抱着大皇子陈偲。他们母子二人在长生殿中陪苏皇后用了晚膳，正好从里面出来。

    谢晚瑰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倒是身边的侍女淑月眼尖，请安道：“见过方贵人。”

    “方贵人？”谢晚瑰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跟个水鬼一样的女人，大惊小怪的尖叫起来。

    方之斐懒得理她，知道她现在生了皇子身份不一样，便艰难地向她行了一礼，准备继续往回走。

    她行完礼后，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头也不想多抬一下。这样一来，便惹怒了谢晚瑰。谢晚瑰伸手拽住经过她身边的方之斐，说道：“站住。”

    方之斐没有力气抵抗，便任由她拽着，停下了脚步。

    谢晚瑰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便用力一推，将方之斐推坐在了地上，说道：“你怎么对我这般无礼。”

    方之斐已经发了高烧，这会真的没时间跟她闹腾了，她坐在地上低着头，恨不得想躺下装一个碰瓷的老大妈算了。

    “你说话啊！”谢晚瑰不依不饶地说着。

    她的声音尖锐又野蛮，在这人来人往的长街上十分刺耳，以至于她怀中的陈偲都被母亲吓的哭了起来。

    昏黄的日光洒在方之斐的周身，那沉闷的气氛让人挥之不去，方之斐实在是难以忍受高烧的病痛，勉强抬起头说道：“贵人，您在皇后娘娘的宫门口这样叨扰，就不怕…”

    “是啊，主子，大皇子在哭呢，咱们还是走吧。”淑月听了，也在她旁边小声地提醒着。

    谢晚瑰如今失宠，只能背靠苏皇后这棵大树。若是要让皇后知道她这般蛮横的在长生殿门口发作，的确是有些不好。

    她想了想，便假意拨了拨自的头发，对淑月说道：“皇后娘娘宫里的厨司手艺虽了得，但还是关雎宫里师傅做的汤包好吃，明早你还叫他们备着。”

    谢晚瑰带着侍女，一边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边从方之斐身边走过，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只是不忘在临走的时候，踩了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