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前的风云并未影响俞长歌安胎,清谙清玉几乎是轮番陪着他。
随着俞长歌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清玉显得有些焦躁。
恰逢两人相伴去学堂的路上,清玉蹦跶的极为欢实,抓着清谙不停的说话。
“哥,我马上就有个妹妹了吧...”
“哥,妹妹会不会抢我的芙蓉糕呢?”
“哥啊,你说万一还是个男孩呢?”
“不是你别走啊,哥?哥你理理我啊哥??”
清谙实在被清玉烦的不行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清玉不小心将脑袋撞在了清谙的后背上。
“嗷...哥你咋说停就停下了呢....”
清谙忍无可忍的骤然转身,盯着清玉道:“当时父君生你的时候,也没见我烦成这样,你怎么回事?壁妆阁少你吃穿了?还是缺爱了?”
“不是...哥,咱们俩都是男子,若是小八还是男子,这风言风语不是更难听么...”清玉撇嘴道。
清谙蹙眉,拉着清玉道一旁的小庭院中坐下:“清玉,你很在意自己是男子还是女子吗?”
“自然了,世事对男子严苛,也只有女子能论朝政,出入正堂。若是小八也是男子,往后父君就没有女儿依靠。失去了朝堂的扶持,那后宫的一切地位都是镜中花而已。”清玉难得正色些。
“你竟还想了这些...”清谙有些沉默。毕竟俞长歌未来在后宫之中,她从未做过设想。算起来是她的疏忽。
“自然要想。若是你我外嫁和亲,父君恩宠不在,那他在后宫便是孤零零一个人。”清玉神色黯淡。
清谙犹豫了。她看着庭院中沉默的花草,满园芳汀。
她没想到向来活泼的清玉会想这么多,藏了这样沉的心思在心里。
儿时她见到后宫的残酷,何晏两家之争,不知未来还会有怎样的磋磨。若是这样,清谙自己真的能堂而皇之的潇洒江湖么....从前以为清玉不关心前朝,没想到前朝和亲之词一出,清玉立马就知道了。
“清玉,我有事跟你讲。”
“嗯?”
“我....”清谙不知如何开口。儿时不告诉清玉是怕童言无忌坏了事情,如今清玉俨然是个大人了。家里的事情他有分寸,知道轻重。
“哥,你说吧,什么事啊?”清玉看着她,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清谙抿了下嘴,她说:“父君有女儿,你不必担忧这些。”
“什么?”这下轮到清玉愣住了,“父君有女儿?是....之前江湖里....?那个女子现在在哪?”
清谙被气笑了,用手指戳了戳清玉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我,你哥哥我,是个女子。”
清玉的眼睛瞪大,大的如檐角悬挂的铃铛一般。
“我出生之时何家只手遮天,父君根基不稳。为保我性命才谎称我是男子。果不其然,在二皇女出世不久便惨遭毒手。也是因为二皇女夭折,何帝君受了惩戒才偃旗息鼓。加上晏家势力初成,竹三妹妹才得以保全。到如今何家势力虽受重创,但未曾伤及根基,若不根除终有一日会危祸朝堂。”
简单告诉清玉当年的局势,好一通解释安抚。清谙心口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些许。
“过些时日我会离开玉京办些事情,兴许要去几年吧。”清谙最后跟清玉说出了要做的事情,揉了揉满脸呆滞的清玉的头发笑了笑。
“你...既然长...长姐有事做,那...”清玉还不是很习惯叫长姐这个称呼。
“你还是如常叫我哥就好,切记这件事不可外传。”清谙叮嘱道。
“是,我在宫中一定好好照顾父君。”清玉不知为何有些难过,“我生为俞神医的孩子,不喜医术也没有习武的天赋。唉,算起来我更适合种些花花草草。”
清玉长呼一口气,释然了些许。
他虽然对医术不感兴趣,也没有习武的天资。幸好,他和陆纯都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虽然性子野了些,但终究也算有自己的事情做。有事可钻研,便也不辜负了谁。
这终究是好事,不是吗?
入冬了,寒风渐渐烈了起来,伴着冰雪呼啸声,将明争暗斗都掩盖起来。暗灰的云静了,显得格外压抑。
冬去春来,在一片爆竹声中,俞长歌将八皇女生在了除夕。这一年的皇宫格外热闹。哄闹间,仿若寻常人家一般。
八皇女得女帝赐名,清韵。
清谙与清玉配着俞长歌和妹妹,度过了好一阵悠闲时光。恍惚间,便到了学堂最后一次考究。
皇女考究历来严苛。学堂结业,旨在分辨各皇女能力如何,以便女帝知人善任,方不辜负皇族家学。
考究皇子虽与皇女相同,但大可不必如此费神。研习好诗书礼乐、琴棋书画便可,其余史书国策略通即可。自古皇子的作用无非是和亲以固邦交,或下嫁外臣以笼人心。
“长兄武艺向来极佳,想必不愁剑法考究了。不像我,明明身为女子却没有习武的天分。”恪五自怜道。
“嗯...小五你不必忧心,习武重在勤勉,天赋倒是其次。”清谙尴尬道。
恪五这几年长成后,反而越来越像容侍卿了,连带着性子都平添了几分柔弱。从前拉着竹小三修习兵法,又觉得竹小三的清冷怠慢了她,顾影自怜的委屈着。好容易放过了竹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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