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乏雪虐剑的缘故。依赖于雪虐剑的本事终究不是自己的本事。”
齐寒亦是正色道:“阿御,清谙不是急功近利的孩子,她很踏实也很能吃苦,更重要的是她天资不凡。”
女帝望向场内身法稳健的清谙,而后笑道:“难得居然听你夸一个孩子能吃苦。”
“这样一个孩子若无心于天下,许是天下无福。”齐寒看着清谙躲避开了夜秋的杀招,以退为进刺伤了夜秋的左臂。
“她心在江湖,不在皇位,至少现在不在。”女帝蹙眉望着夜秋回身摆尾压制住了清谙的进攻,清谙节节后退似有败势。
齐寒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深深看了一眼女帝:“不是盛安,而是天下。”
女帝望着武场,闻言骤然垂了垂眸,神情莫测。
齐寒见女帝不语,便淡然将神思放回到武场上。她险些忘了,这个与自己谈笑风生,在自己面前看似毫无形象不拘小节的女人,不仅仅是她的旧友更是盛安女帝。
场上形势紧张,已然过半。高手过招在毫厘之间,在于细微破绽与一时推测不济。
此时二人都是力气将尽的状态,挥出的剑虽然看似凌厉实则内息不足。
清谙已觉神思疲累,而她却看不出来夜秋的状态,或许这就是暗卫首领的本事。不论是不觉疲累还是掩饰,都是自己不可及之处。
二人几招交锋后骤然平稳下来,一招一式逐渐普通。可清谙知晓,这种普通无非是一种沉淀,这不是夜秋在示弱或者无力施展新的招数的表示,而是在慢慢积攒力气,或者说是酝酿。
她需要做的是谨慎的应对,以及无时不刻的观察与分析。
挑剑穿身而过,抵挡住夜秋以一个诡异角度刺来的剑后,清谙一个步伐不稳向后点了半步。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破绽惹得了夜秋的注意,只见夜秋脚下向侧方一探,踹向清谙脚腕,将清谙劈向自己的剑挡到一旁,回手转腕将剑花轻挽,便刺入了清谙的右臂。
“嗯..”清谙闷哼一声,侧身退后。
女帝握紧了手却并未让两人停止。
“怕是伤了骨头。”齐寒默默念叨。
场上气氛愈发紧张,女帝和齐寒也都屏息凝神细细观察着。
右臂被疼痛感麻痹了,这与往常的皮肉之痛不同,从骨心里传来的尖锐疼痛感直冲头皮,让清谙握剑的右手恍然失去了全部力道。这种程度的疼痛足以影响清谙的判断了。
夜秋试图趁机打掉清谙右手攥着的剑,却没想到清谙一个回身之间将剑换到了左手,又略带笨拙却极快的速度刺向夜秋。
饶是夜秋与清谙过招多年也未曾料到清谙会这般决择。
带伤的右臂以自损八百的姿态抵住了夜秋的剑,而清谙手中的剑刺入了夜秋腰腹半寸。
“你输了,再有一寸,你会死。”清谙气息不均的说道。她眼神死死盯着夜秋,将手中的剑抽出来。又发了发狠将手臂从夜秋的剑上拔了下来。
夜秋捂着腰腹上涓涓冒血的伤口,狼狈的笑了笑说:“往常都是皮肉伤咳咳..今日怕是伤到筋骨了。”
清谙倚剑坐下:“我的小药阁中存了几位续筋骨的药,想来无大碍。你那小腿...咳咳,回头给你配副药。”
齐寒飞入武场着急道:“什么闲心还聊天呢?先止血啊!”
女帝心里着急,一言不发想将清谙拎走,清谙却连忙制止。
“等一下咳咳母君?”
女帝疑惑将清谙放下。
只见清谙踉跄了一下,取出金针在夜秋身上扎了几下,又丢给夜秋几颗药丸。
夜秋谢过后,清谙摆摆手随女帝离开武场。
柔璃宫中景色柔雅。
恪五和方成寒在院落中练拳方歇。
“若是六妹,定然不发愁下月的武艺考究。”恪五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一套拳法打到后半段便已然是凌乱不堪,力道全无。
“最不愁的当属皇长子。”方成寒笑道。
“长兄?”恪五疑惑道。
“是啊,我偶然有幸得见大皇子舞剑,剑法精湛凌厉,力道内蕴。比之六皇女不知高出了多少。”方成寒看似无意道,“今日为何不练剑,而在宫里练拳呢?”
“比武场今日不许任何人进,说是母帝有要事。”恪五回道。突然恪五觉得不太对,今日清竹约大皇子去书斋时,大皇子也说有要事。
可大皇子身为皇子只需待嫁即可,作何这般痴迷武艺呢?
恪五疑惑不已,欲支开方成寒亲去查探一番,便说:“我吩咐人做了些精致的菜做晚膳,劳你去看看好了没有。”
等方成寒走后,恪五顺着柔璃宫后的林荫小路走向了比武场。
正当女帝扶着血满衣衫的清谙慢慢从武场走出来时,恪五刚巧走到一处角落,这一幕就刺入了恪五的眼帘之中。
不知出于怎样的一种心虚,恪五霎时间躲了起来。
她听到女帝说:“南下川楚不是易事,望你完全准备再去,先部署好了那边,再完结了学堂的课业。可需要我为你派些人手?”
清谙被女帝架着半个身子缓慢前行“多谢母君了,只是孩儿想自己先试试。这些年季楼也并未闲着,孩儿也并非毫无根基。”
恪五藏在拐角处,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她目送着这一对母子上了轿子,心中是杂乱的惊涛,难以琢磨清楚。
远远望去,这对母子亲密无间的相互扶持着,走在落日余晖之中。恪五从未体验过母帝的怀抱,更未体验过母帝的真心关怀。可此时她已经顾不得嫉妒,她只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