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兰问水犀:“我真的要进去吗?”水犀似乎是在打瞌睡,只是阖着眼轻轻道:“你必将前往,此乃你的命运。”萧景兰微微一愣:“你这话,说的像算命先生一样。”水犀睁开眼:“这不是算命,只是一个预兆。”如同蛛丝上的蜘蛛牵扯出的蛛网,通往四周,而这一点的律动将牵扯蛛网的千变万化。萧景兰抿嘴认命。
黎琅从屋子里不知哪个角落里找出一个香炉,又向萧景兰借了点熏香,然后向西走,穿过一间间小屋和一些被淤泥围起来的水塘,来到西边一个小土丘上,从土丘最高处既可以看到黎琅他们家的房子,也可以望见八荒林和大海。就在土丘的最高处有两个石碑并排站着,上面的字迹已经因为海风日复一日的吹拂和侵蚀模糊不清,黎琅把香炉放在坟前,点起香,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萧景兰虽然心神不宁,但看这情形也猜得出这里埋得大概就是黎琅的父母了,黎忽和那个和他一起私奔的女子。萧景兰和林枫对视一眼,也跪下叩拜,静默不语。黎琅跪着合掌闭目良久,才站起身,垂头看着石碑,轻轻伸出手抚摸着石碑,萧景兰在一旁看着,突然心头涌上一股酸痛,鼻头也是一酸,萧景兰连忙转过头,借着海风,轻轻抹了一把眼睛。我连父母的墓碑在哪都不知道,更是无处祭拜啊。
回去的路上,林枫突然问黎琅:“为什么会立在那里?那里直接受海风侵袭,用不了几年,甚至有可能倒塌破碎。”黎琅眺望大海,轻轻答道:“是我父母的遗愿,我娘一直说她和我父亲都是自由的人,所以,他们坚持要立在那里,因为那里可以眺望大海和森林,这样,他们的灵魂可以永远畅游天地。至于后人祭拜,如果真的有心,面向大海之时,便当祭拜过了,如果无心,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无所谓了。”林枫颇为诧异:“难怪你只点了个香,这时,萧景兰插了一嘴:“这是谁说的,是令尊还是令堂?”“是我娘说的,我爹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娘既然这么说了,我想这一定也是我爹的心愿。”黎琅垂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慢慢念道:“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而本无气。杂乎芒忽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1]林枫皱眉思索片刻:“是《庄子》。”黎琅羞涩一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当时黎伯伯和我一起埋葬我娘时说的,说这就是我娘和我爹的心意。”
他们回到小屋,黎琅不知从哪弄到几条鱼,煮了给他们吃,萧景兰心不在焉地尝了一口,居然被唤回了神,她惊讶地看向黎琅:“你厨艺不错嘛,比柳琳好多了。”黎琅脸一红:“我以前帮我娘打下手,所以会一点吧,怎么、怎么能和柳琳比呢?”萧景兰呵了一声:“算了,我告诉你们,柳琳也就只会烤东西好吃,别的啊,实在是不行。”说完,难得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他们吃完后,黎琅和林枫又站到了海边,萧景兰远远地在小屋门前看着,她看着看着就无法控制自己一般,看向了八荒林,那条小路的尽头,隐藏在黑色枝叶的尽头,似乎在不断地召唤她。黎琅正和林枫讲道自己打算在这住几天,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就回去,然后他略微分了分神:“景兰姐呢……景兰姐!”黎琅惊呆了,他眼睁睁看着萧景兰头也不回地走在了那条小路上,林枫猛一回头,萧景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内了。黎琅和林枫对视一眼,他们冲进小屋,匆匆收拾了一些装备,就立马去找萧景兰。
萧景兰在踏入黑森林的那一刻,就感到了若有若无的召唤,萧景兰立刻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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