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时间,萧景兰耐心地等着,反正她现在除了躺着别的事也干不了,终于水犀开口了:“好像去过。”萧景兰不奇怪:“感觉怎样?”水犀又沉默了,她皱着眉,应该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而后道:“玄妙无比,醍醐灌顶,”她又想了想,又补了个词:“难以言说。”
等萧景兰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了,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使用灵力,看看入微境有多么不同凡响。萧景兰在尝试第一次时就察觉到了那些丰富的细节几乎是争着朝自己涌来,她也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自己可以感知到舒紫微了,因为她能隐藏的仅仅是气息,而入微能让萧景兰感知到的不知是气息的差别,还有灵力的流动、光线的折射、细小芥子的碰撞……萧景兰忍不住感慨,这真是方寸之间,细致入微啊。
然而,萧景兰还没来得及高兴多长时间,她就再一次的见到了外司业——带着一大堆老师,面色凝重地坐在自己面前。洪建开口道:“我们严肃地审视了此次事件,根据舒紫微的指认以及各方证词,现整理了一点材料在这,但是我们还需要你的补充。”萧景兰接过那一小卷的纸,展开来仔细阅读。萧景兰的手忽地抖了一下,心慢慢沉下去,舒紫微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只看到了黄明彦和具九宾,那个师兄尽管被找到了,是符道玄二班的黄明涵,也是黄氏的人。黄明涵咬死称自己是为了把那个妖兽困住,顺路检测一下自己符阵的威力,但怕有人误入,所以首先是特地选在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其次又给了自己堂弟黄明彦几张系铃人符纸,因为他之前和自己说要去学习符阵。但黄明彦是的确摘不掉责任,但令萧景兰愤怒的是具九宾仅仅作为帮凶不负主要责任,而黄明彦也仅仅是留校察看,萧景兰的手略微用了点力,差点没把纸撕碎。上面写的几乎差不多是事实了,萧景兰当然还有补充,但她只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开除的对吧。”洪建沉默了一下,稷下宫不是惹不起黄氏,只是当时黄明涵敏锐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雨螣林不在稷下宫的范围里面,而且一般来讲,如果学生在雨螣林遭受意外的话,稷下宫是没有责任的。“而且,如果一定要追究起来的话,萧景兰强行摄识,我没记错的话,是可以与故意伤害等同的吧。那萧景兰应该受什么惩罚呢?况且,她明明已经知道那边算是老师不轻易让学生去的有妖兽出没的地区,但她还是去了。”黄明涵当时挑眉看着洪建,笑了:“她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提前知道,也会往那里冲,谁拦得住她呢?最后又能怪谁呢?”洪建不语。纸在空中发出轻微的簌簌声,萧景兰轻声道:“我明白了,您有您的难处。”她冲洪建笑笑:“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她拿过笔爽快地签下名,起身朝在场的老师鞠躬退下。
洪建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当时冷眼看着黄明彦,看着他自以为是的、虚伪得要命的笑容,看了半天,才终于开口道:“对,萧景兰的确是那种人,所以我想提醒你,你固然开掉了罪,可是萧景兰并没有死,你想想萧景兰是哪种人,她还活着,”洪建心情愉悦地看着黄明涵的笑容僵硬了,“你就不担心以后吗?”洪建心绪平静地想:难怪,黄明涵始终进不了内院,内院确实不要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