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确是说得有些太过尖锐,不过倒是正合金人杰之意。
他本就瞧不上那宋谐,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区区御书官,不过是在人前人后拍拍太后和伊将军的马屁,美称是伺候陛下的笔墨,可人尽皆知新王年仅十五,且被太后牢牢地掌控在手心儿里,那御书房本就形同虚设般存在于宫中。
这小凌公子的一番话,看似是年少轻狂的狂妄之言,实际上正中金人杰的下怀。
“这位凌公子,你有所不知,”金人杰道,“这宋谐虽是小人物,可那告状的功夫可不得了!这些年他光靠举报其他官员和拍马屁就深得云锦太后的欢心,因此愈发的变本加厉!”
“原来如此,”凌公子婉然一笑道,“这样说来,在下或许可以帮上金老板一个小忙,把那件紫珠仙裙给说回来。”
“说回来?!”金人杰怔了片刻,马上抱拳道。
“还未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
“哦!”李裁缝恍然道,“您瞧我这老头儿的记性!我怎地忘了介绍了!”
“这位是凌小仇凌公子,是一位游历列国的说客。”
“哦?”金人杰迟疑道,“凌公子看似也不过及冠之年,竟已经有游历列国之心怀?还敢问凌公子的师傅是哪位大家?”
“小仇不才,师从幽国天问堂的大家徐晟三年有尔,不及师傅所学之皮毛。”
“如此说来,凌公子可是幽国人?”
“不错,但小仇自幼无父无母、飘零人间,幽国只是我的出世之所,于我而言,与其他列国并无差别。相比北丘的烈、幽国的柔、东海的浩瀚,我还是更欣赏‘花国’琉锦的三千灼华,艳阳如血。”
听这凌小仇说得有理有据的,金人杰也就打消了心中的质疑,迫不及待地跟这位说客畅谈起来。
“凌公子莫怪老夫多疑,只是琉锦除去了繁花如锦,亦是暗藏玄机。新主上位,宫里宫外都处于多事之秋,在下亦是如履薄冰,不敢轻信于人啊!”
“金老板的顾虑在下明白,”凌小仇道,“在下也自知才疏学浅,并不能保证为金老板说回心头爱,不过是路见不平,想要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凌公子有此心意,老夫已是甚感欣慰了,不知凌公子如今落脚于何处?”
凌小仇尴尬笑道,“在下急于一时为金老板解忧,尚未安排一处落脚之所……”
“当真?!”金老板闻听此言,大手一挥道。
“前面转角就是鸡鸣巷,那里有一个大都最好的客栈,叫风来客栈!那客栈老板是在下生意上的一个好友,凌公子尽管住着,房费就记在在下的名头上!”
“这……这怎好意思让金老板破费?”
“哪里哪里!”金人杰朗声笑道,“凌公子路见不平,不求回报。若是凌公子当真给在下解决了这等难题,别说是房费了,就是要黄金,在下也绝不负公子所望!”
金老板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也正是这时,卫风才灰头土脸地从帘幕后走出来。
李裁缝见了他,立刻热情地把他拉到了铜镜前,让他瞧看瞧看他身上的这身新衣可合心意。然而他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再看了看婷婷而立在一旁冷眼抱臂而观的“凌公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你穿得那么好?!我还是这副穷酸的打扮?!”
“因为主仆有别啊,”一副挺拔英气男装的雪绫恢复了她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口吻,“作为一个好奴隶,你要知道你的职责就是替你的主子挡刀子,你说你一个‘人肉盾牌’穿得那么好干什么?你死了倒还好,你身上那身衣裳得多可惜!”
“你!”卫风被雪绫气得恨不得立刻挥刀自尽。
“还有!”雪绫拿起一具白玉面扇,“我们的住处已经有着落了,就在风来客栈。”
不等卫风发出惊讶的感叹,李裁缝已经抢先解释道。
“可不是!凌公子这三两下便说服了金老板,还答应了要帮金老板跟宋御史谈判呢!金老板一高兴,就招呼凌公子去风来客栈白吃白住呢!”
这回卫风的嘴巴可是惊得完全合不上了。
雪绫故作恼怒地责备道,“李裁缝,你这嘴怎么比我还不会拐弯抹角啊?”
说完,她合上面扇,对卫风使了一个眼色道。
“愣着干嘛?奴隶,付钱啊!”
离开绸缎庄以后,卫风一直都在用一种极其猥琐又多疑的眼神偷窥着雪绫。
从那日见到这位面如冰雪、万事都一副波澜不惊模样的“奇女子”,卫风一直都深信不疑地认为,这个丫头只是在装腔作势,实际上没事大能耐。
她虽体态匀称,肤质雪滑,却终日带着阴气森森的面具和面纱。明明是跟自己相仿的年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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