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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也看到了,这北门如此坚固,岂是我这三十余条竹竿可应付得了的?”唐锦珍看了看监军,又说,“御史若非戏言,那就是要我等平白送死喽?”
“御史自有定夺。”监军也觉颇有道理,但仍坚信军令。
“依我浅见,此次御史命我等前来,怕是只为试探贼人虚实,如今我们已经看到了,没必要平添伤亡。”唐锦珍上下打量了一下监军,见他意志有些摇摆,继续说,“如此,我等也算可以交差了。”
“可……”监军心中仍有顾虑。
“我明白将军心中所虑。”唐锦珍打断他,指着前方水面陈述利害,“将军且看,前方水面看似平淡无奇,但近日来,我发觉河中游鱼乱窜,想必前方水内定有伏军!”
“这?!”监军看了看水面,河水清澈见底,其中游鱼正如她所说,折返不少,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将军,如今是要与我等在此等候‘援军’,还是要按军令行事?”唐锦珍一脸认真,“若按军令,将军可随我等前去赴死,若想活命,可就要看将军如何与斥候汇报了。”
监军犹豫再三,终于妥协。倒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大敌当前,心生恐惧,人之常情。
只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是上阵杀敌,马革裹尸,义不容辞;
可若只是为了刺探敌情,而中了埋伏,未立半点战功,岂不遗憾?
“如今我等一无援军,二无战船,若如此杀将过去,如同以卵击石。”唐锦珍虽是女流,但做事机智果断,不输男辈。
“那我该如何与御史回复?”监军请教道。
“将军若愿听小女子一言,我倒略有一计,将军听后可自行决断。”说罢,唐锦珍将心中所想系数告知,监军听得连连点头。
斥候来报……
新月派一众弟子奇袭水门,奈何遭遇水中埋伏,全派上下奋勇杀敌,方可全身而退,奈何“竹船”简陋,无法追敌,让邪教众侥幸逃脱。
“死伤如何?”赵琼急切关心。
“只有少数负伤,整体并无大碍!”斥候答道。
赵琼这才放心,四派各攻四门,损伤惨重,如今新月派未有人员折损,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看来,这四座山门,唯有这北门最易攻取。”赵琼长舒口气,退下斥候,冲翊棠问道。
翊棠双眉紧锁,略有思索,喃喃说道:“这黑水军我等遇到过,各有奇功,如今,新月派遭遇伏击,竟可大败敌军,全身而退……”
“你觉此事蹊跷?”赵琼听后,也紧锁柳眉。
“哦!不是。”方才翊棠只是自己思略,并无他意,听到赵琼“质疑”,生怕误会“好人”,匆忙说道:“这新月派长居海上,自然对这水中之事多有了解,想来,自有妙计。”
“嗯,幸好安排她们去了北门,不然,怕是也要吃亏的。”赵琼顿了顿,脸上微微漏出一丝庆幸,“如今三战皆败,只有这北门小胜,也算可以鼓舞军气,稳定人心了!”
“是啊,当下应当在城中准备,迎接四派归来,如今虽败,却各有功劳,万不能再让他们寒了心。”翊棠提出建议。
“正是!来啊。”说着,叫来传令官,传令州府,在城中好生准备,以劳军心。
“四战皆有定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赵琼心中有了一定主意,但还是想先听听他的。
“南门赤火军火器威力不同寻常,不可小觑;东门依靠山林之障,极易伏兵,不可冒进;
西门防御坚固,且有两座山门,契丹人擅长骑射,我等皆是步兵,不占优势;
北门虽然以水为界,但好在有新月派相助,还可一搏。”翊棠认真分析着利弊。
“如此,只有北门一条出路?”赵琼再次确认。
“四门相比,唯有北门,尚有机会。”翊棠心中担忧,脸上伴有愁容。
攻破北门,定然也是难于登天,但与其他山门相比,黑水军除了水性了得,并无其他绝技。
况且,从位置上而言,这里也是对武林正派联盟最有利的了。
“我也如此认为,只是该如何攻取,还拿不定注意。”二人意见不谋而合,赵琼虽然心中欣慰,但也为下一步攻略犯了愁。
“可等新月派众人回来,一同商议。”翊棠还是对新月派“小胜”颇为意外,想来,她们定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奇策,同时又叮嘱说,“当下之急,应是搜集战船,方能使四大门派共同出击。”
一语道醒梦中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赵琼一直苦想破敌之策,竟忘了这等重要之事,又一次叫来传令兵,召州府大人前来议事。
众人在厅堂议事,州府大人阿谀奉承之辈,全程只关心乌纱和自身安危,心无大志,因此除了一些废话,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建议。
更多时候,都是翊棠和赵琼二人侃侃而谈,州府大人听到对自己有利的,也会顺着话头奉承一句;
碰到对自己不利或是可能影响自己安危的事,总是情绪亢奋,言辞激烈;
听到让自己付出的事,他或是装作没听见,或是转开话题。
“州府大人,方才所说,你可能办到?”赵琼看他装糊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用人之机,定要将他鞭挞万次。
“御史大人,您看,这马上就到饭点了,不如我先行回去,安排后厨准备点好酒好菜,咱们边吃边聊?”州府大人嬉皮笑脸,心中满是忐忑,只想赶紧脚底抹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急。”见赵琼要发火,翊棠连忙缓和气氛,“入城以来,一直都仰仗州府大人照料,我等都胖了许多。”
“不是我吹,如今这年代,除了圣上那里,其他州郡储粮怕是都不如我这齐州城!”听到夸赞,州府大人一脸骄傲,挺着肚子显摆着。
“是啊,今日齐州城的富庶完全是州府大人的功劳啊!”翊棠称赞道。
见翊棠“奉承”的样子,赵琼不明所以,想不到他竟是如此“攀权附贵”之人,心中满是气愤,但碍于人多,不好发火。
州府大人听到夸赞,脸上得意更是多了几分,挺着胸脯,好像这天下都是他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