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中

下来。

    有些紧张。

    此前他猜测这岁数可能是他的生机。

    加上这面板加点，扣点，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反应。

    通常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成。

    往前，他忙着练功，这面板岁数又没有太大的空间给他扣点，二十几岁正是人生气血，生机巅峰所在，而他也正在需要高歌猛进的关口，那几点属性点，他拳经稍花点力气，很快就一点攒出来了，为此，他倒是没太多的闲心思去在这点之上忙活。

    但此刻，他都已经落到这般境地来了。

    这岁数一栏，就成了他能否翻身的一个关键所在。

    如果不行的话，那他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

    人之一生，漫长而又简短，往往只是一个关口行差踏错，便是一辈子，直接白瞎。

    也是为此，为何如此这般多之人，在幻想能重新来过。

    人生机遇，节点或许只是一刹那之间的选择，念头，但随即的，却是往后余生。

    而可惜的是，终究没什么后悔药可言。

    但这也只是对人类这种短生种而言，要是能更长生，那试错机会便是能够多出不少来。

    原本岁数这一栏，有些莫名，他此前上升势头正猛。

    人生前途一片光明，血丹在望，当世一流宛如手拿把攥一般。

    更有娇妻如玉，马上就人生赢家。

    好不欢乐在哪里。

    试探这岁数栏目的日程，自然被他排在了后面。

    但却也不料，往事只像是流烟，转眼便是烟消云散，而他也只能提前将备案给提上日程。

    心中千百思绪闪过，只见着面板模糊了一阵之后，倒也顺利的扣了一点下来。

    然后，几天时间，胡翊静静的感受着自身状态的一个变化。

    和此前他第一次，也是此前唯一一次扣岁数的反馈不同，这一次并没有出现比较明显的虚弱，生机衰减的感觉。

    隐约的，确实有一点很微妙的，什么东西被抽走了的感觉出来。

    略微的有一点空虚的感觉。

    但并不很明显。

    而此外的，他的气血颓败的状态逐渐的，便是消失。

    转而的，又是微微活跃了起来。

    变得厚重，粘稠的感觉，少了一些，转而出现了一些灵动，轻快的活跃。

    感受着身体之上的变化，胡翊目光微亮。

    岁数：28（-/+）

    ……

    属性点：1

    看着面板，“难不成，这东西，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能让我长生下去不成？”胡翊心中闪过这般的念头出来。

    不过又仔细的回味了一下，那种微妙的，什么被抽走了的感觉。

    心底却也不是很确定。

    而也是以他往前使用这面板的经验来看。

    这点数不会凭空出来，必然是抽走了一些东西。

    “所以，这岁数到底意味着什么？”胡翊心底闪着念头。

    “岁月的痕迹？天地的刻痕？”

    心底闪过一些古怪的念头。

    但很快，他便也从这些莫名的念想之中挣脱了出来。

    转目看着面板，想了一下，只动手将那珍贵的点数，加到了那吐纳术之上。

    也只见到那面板再次模糊了一下。

    然后，胡翊便是感觉脑袋里面逐渐多出来不少，他在哪里苦修吐纳口诀的记忆，同时体内那原本微弱，近乎只是在他吐纳之时，才会有一点感觉，乃至于有些像是他整日冥想产生的幻觉一般的微弱气旋，缓缓的膨胀，凝实了一些。

    天地之间，似乎也有些什么在缓缓的流淌过来，没入他的身躯之中。

    整个过程持续了有数日光景。

    才是完成整个强化。

    而强化完成之后，胡翊便是见着，自己小腹丹田位置，一个比较明显的法力气旋出现。

    比之前明显了不少，至少能够有一个清晰一些的感知了。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单薄。

    相比起他体内的那些纠缠着的煞气，邪气而言，就像是个一吹就散的虚幻气团。

    也是见此，胡翊想了一下，最终决定，继续在这山中苦修。

    因为有了面板扣岁数，调整状态这点托底。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不太安稳。

    但最终，胡翊还是硬着头皮，在这山中窝了下来，然后一窝便是十三年过去。

    十三年寒暑，胡翊基本窝在那石洞之中日以继日的苦修着。

    只偶尔出门带一些肉食和草药，岩盐回来。

    在这里，他算是将他上一辈子，那能不动便不动的躺平宅男性子给完全的发扬光大了。

    十来年之间，在这深山之中，倒也不是无事发生。

    似乎也来过一些厉害的东西，将山中几头实力颇为不错的凶兽给掠走了。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玩意，只胡翊一次出来之时，突然发现，山中那几头厉害的家伙，突然不见了。

    他猜测可能是仙人，或者是什么。

    当年他在岭西村的时候，也发生过次山中猴群大乱的事情。

    村中老人说，可能是猴王被仙人给抓走了。

    不过也没什么依据，具体情况，也没谁说的清楚。

    这次也是类似，胡翊也说不清是什么做的，只一次闭关出来，就不见了邻居。

    而这次事端，也让他意识到，这山里似乎也不算是多安详。

    但也还好，十来年时间，也只遇到这么的一遭。

    而且，也毫无知觉的便是混过去了。

    而一边，也是十年时间，胡翊逐渐也将那吐纳练气口诀，给逐渐拉了上去。

    到了有十二级了。

    体内那原本颇为单薄的法力气旋凝实，膨胀了不少。

    中间，胡翊偶然间试着用这些法力去冲刷体内残留的那些煞气和邪气。结果他那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法力转眼就被冲散了不少。

    还被污染，导致运转变得越发滞涩，乃至出现一些不太受控制的感觉出来。

    眼见如此，胡翊反倒是突发奇想，用面板，将这吐纳诀的等级给洗掉。

    然后发现，这些被清扫过来的煞气和邪气虽然没有跟着散掉，但也富集到了他丹田位置。

    让他靠着体内随着岁数扣减下来，而逐渐又回到了些许盈沸状态的气血罡气，一点点的又是给磨掉了不少。

    而也是这般，十数年间，胡翊不断尝试之下。

    也终于的，将体内那些纠缠着的煞气和邪气，给磨灭了不少。

    身体又进一步的恢复了一些。

    但代价就是，他的法力气旋之中，最终还是残留了一些颇为顽固的煞气和邪气在其中。

    让其运转起来，有些滞涩。

    不过，能将身体之中诸多让他不时隐隐作痛的暗疾去掉。

    对胡翊来说，感觉应该还算是划算的。

    而也是这般十数年下来，胡翊又一次抬目看向面板。

    玩家：胡翊

    岁数：25（-/+）

    根骨：27（-/+）

    功法：莽牛大力拳lv·97（-/+）、吐纳诀lv·12（-/+）

    技能：基础棍法lv·1（-/+）

    状态：受伤（残疾），青年

    属性点：0

    也看着这面板，

    十数年时间，他还是有些没太弄明白这栏目上的岁数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不过似乎扣掉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反而让他的气血始终保持着些许活跃的状态。

    虽然不完全如他真的二十五之时的状态，多少有些微妙的左差。

    但确实似乎反应是正向的。

    十几年过去，他确实没怎么衰老，反倒是靠着体内持续盈沸的气血，修好了不少暗伤。

    这让他胡翊多少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

    “所以，被抽走的是一些，对此刻的我来说，没什么太大意义的东西么？”

    胡翊心中猜测，却也没办法证实。

    当前情况之下，他又不可能，不动手扣点下来。

    毕竟，他体内气血一旦衰败，以他此刻残疾状态，在这山里，生活就是一个问题。

    “不过，或许也是该从这里出去了。”胡翊心中念到。

    十数年的苦修，加上陆续的加点，让他体内法力已经有些积蓄了。

    当年偶然收集到的一些吐纳，练气口诀，面对越发凝实的法力气旋，效用也是开始越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如何让法力气旋进一步壮大，凝实，靠自己磕磕碰碰的实验，还是太慢了。

    山中如今看着也不是什么完全安稳的地方。

    而且，十数年过去，当年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被埋葬了。

    同时，这山中物资还是太过贫瘠了。

    仙道之后的法术，以及他这一身的伤痕，断掉的爪子，瘸掉的腿，被打烂的耳朵，还有一嘴的烂牙，也是要想办法去解决。

    ‘更难受的是，万一那几个家伙老死了怎么办，那样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十数年过去，当年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不仅没有消散。

    反而经过沉淀，变得更加浓郁，阴毒了。

    在此以前，他其实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心思阴毒之人。

    但岁月终究还是改变了他。

    心中念着，一日，天朗气清，胡翊终于动身，从那窝了十几年，被刨的有些模样了的石洞之中走了出来。

    深山幽潭跟前，水汽一如既往的清新，回头望了一眼，眼中多少复杂的情绪出来。

    虽然条件简陋，但终究在这窝了十数年的光景。

    许久，才是吐了一口气，终究头也不回的，迈步，奔着从这山中往外走了。

    没有往当年来的方向回走。

    而是沿着当年深入的方向，一路将这山林横穿了过去。

    走了有一个来月，才是从这山林之中走出来。

    披着兽皮，在一个小山村之中，用几株老药换了一套颇为简朴的衣物，以及一顿饱饭。

    此外又是不少的干粮。

    然后带着干粮，又是横穿了一段山林，从另一侧出来，换上衣物，在一个农庄之中，找人办了张路引，借此跟着进了一个小镇，将里面一个武馆馆主打了个半死。

    讹了一笔钱，然后带着一路又溜了几个地方，换了几张身份路引。

    最终在骊州一座颇为宁静的小镇停了下来。

    购置了一个带宅院的小铺子，暂且的安置了下来。

    一路溜达了一圈，

    顺带的打听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倒是和当年没什么左差。

    普通人过普通日子，武馆和一些大势力的家伙，隔三差五就出幺蛾子。

    今天这个天材地宝，过两年又那个魔头。

    不过整体而言，还算平稳。

    当年妖刀破星的事情，后续倒是还在。

    在经历过一番争夺之后，出来了一个新的魔头，周养。

    “这周养啊，据说原本是个门派弃徒，当年孤注一掷跑去抢妖刀，一番厮杀之后，最终竟是得偿所愿，抢到妖刀，然后是四处流窜踢馆杀人，

    杀了好些人，附近县城的贺家武馆的馆主就是当年被弄死的，

    一同的似乎还被弄死了好些罡气境的入流武者，这些年才是衰弱下去，

    也是有些可惜，当年要不是因为那妖刀的事，这贺家在这一带可是个厉害大族，现在却也只剩下大猫三两只，手下农庄都被抢了不少，唯一出挑些的几个苗子，也被人给打死了，

    依我看，再这样下去，也要不了几年，这贺家就算是完了。

    ……

    而那周养四处杀了好一些人，才是最终血丹大成，啧啧，那一场伏杀可是惨烈，

    听说，又是死了不少去除魔的江湖好手，

    而那魔头周养，功力大成后，这家伙却还是记得当年之事，之前不是说么，这周养当初是那门派弃徒，据说是勾搭了门中长老的小妾，

    那小妾，……总之，这周养出来混了这么些年，终于成就血丹，功力大成，

    心中余恨未消之下，当下的便是携着滔天魔威杀回门派，

    当时你是不知道，那一阵风风雨雨的，闹得可热闹了，结果那周养去的嚣张，到了之后却被埋伏了一手，给打成了重伤，最终据说是逃了出来，但也是有一阵子没冒头了，倒也不知道死了没有，说不定也已经和当年那封天齐一般暴毙身亡了，

    这些魔头到底作孽太多，没一个命长的。”

    路上，一个好酒的小镇泼皮喝着胡翊给的酒，巴巴的吐着。

    让胡翊目光一阵闪动。

    不过，往后胡翊又一路走了一段路。

    又收到一些消息，零星的一些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这家伙犯得案子，还在不断往外冒。

    让人也不能妄下断言。

    但这些事情，却也和胡翊此刻关系不大。

    他关心的当年围杀他的那些家伙，几个带头的倒是还在。

    “玉峰山，万剑门，红叶谷，那是乾州的门派了吧，我倒是从哪走过，没听过什么大事，几个门派长老应该都还在，不然早就又有事端出来了。”

    酒馆一镖师喝着酒，随意的回应着胡翊的话头。

    胡翊听过之后却也不意外。

    血丹境存在，活跃待机时长，远比罡气武者要长的多。

    寻常罡气武者，苦练二十几年，活跃个十来年，便是差不多要退隐了。

    而这些血丹境存在，则大多能活跃个六七十年。

    偶尔个别离谱的，能活跃一百多年。

    也正是为此，才是让人有些艳羡。

    才是称得上是当世一流。

    当年事发突然，进来的人鱼龙混杂，胡翊能找的还是这些血丹境武者，还有那个诡异的中年男子，其他杂鱼，这些年下来，恐怕不死也残了个七七八八。

    心中念着，见着故人暂且安好，自己一时却也无力过去来点痛快的好事，一边倒是颇为老实的，在这小镇之中落座下来。

    开始收拢一些水云术和甘霖凝露的施法册子。

    倒是没怎么费力气，便是从小镇一个大族手中寻到。

    虽然只剩下一只手了，但以他的武道底子，一个寻常小镇的武馆头头对付起来还是容易。

    而这世界的武道颇为真实，打不过便会显得颇为的老实。

    加上胡翊要的不是什么太过要命的东西，

    胡翊上门，将镇里那大族手下武馆的那馆主打了一顿，打了个半死，

    然后好生说话之下，对方轻易就将东西交了出来。

    顺带的，生怕胡翊不满意，将一些族中农师的修行笔记，感悟也收拾着，给送了过来。

    胡翊拿到了东西，倒是也没为难这些家伙。

    转身就成了这武馆的挂名供奉家老。

    然后，便是继续闭关苦修。

    研究术法，同时，收拢一些练气修行相关的资源，书册，典籍。